确实不对。
羊毛已经摆脱了剧情控制。
这点在虞初详细了解适才葛巧巧嘲讽完谢衍全程之后毋庸置疑。
谢衍：今天上午的事就是这样了，反正我现在看她没事了。
虞初：你是在第二节课下课看到的葛巧巧，中午呢？
谢衍：我没事看她干什么？中午我来找你啊，结果你去炫烤肉不叫我！！！
虞初：……
系统瞅了一眼纸条，“三个感叹号，看得出来羊毛的不爽了。”
她还没来得继续回纸条消息，同她只隔了一条胳膊的谢衍又丢过来一个纸团。
4587 很想吐槽【这么传纸条你们确实是第一个】
明明可以布个结界谈话的非要传纸条。
对此谢衍表示“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果然没有脑子的 4587 永远不会懂，在老班的数学课上传纸条的含金量。哦——我怎么忘了，你连手脚都没有，传不了纸条吧？对不起 4587 我不该嘲笑你没有手脚，这很没有礼貌。但我没有嘲笑你没有脑子，因为这玩意儿你真的没有。】
4587【……】
虞初打开纸团，上面是来自羊毛的骚扰——
谢衍：女朋友，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我要吃烤肉！！！
虞初：你去吃啊，我又没绑着你。
回复完休闲风格纸条，她开始注重正式风纸条。
虞初：也就是说，按照时间线，这个变化是在昨晚出现的。
两个纸团同时出发，到达不同地点。
谢衍：绑？女朋友你来真的吗？我愿意！！！！
虞初：……
系统，“好家伙，四个感叹号，看的出来羊毛的愿意了。”
看着画风转为变态风的纸条，虞初提笔。
谢衍：昨晚？昨晚我们做了什么？
立志转变所有正经画风的谢衍打开纸条，看到了魔头的狡辩。
虞初：我没吃。
谢衍指着纸条批评她【呵呵没吃？那是狗吃了啊？当我没看到？她和那个那个辜那玩意儿去吃饭！该死，趁老子不在勾搭我女朋友？哼哼现在老子有名分了，看我不嫩死那狗崽子！】
4587【宿主请注意，你的名分来之不易，不要作死】
充耳不闻的谢衍奋笔疾书。
倒是一旁的虞初并没有回复的打算，现在线索已经很明了了。
系统，“虽然羊毛的话很不正经，但结合昨晚的事来看的话。羊毛摆脱剧情控制的主要症结在女主葛巧巧和羊毛身上。”
虞初，“两种可能性。一女主不是女主，二男主不是男主。”
只有如此，才会导向他不受剧情控制的结果。
系统，“但这也只是猜测，宿主要不要排除一下？”
虞初想到隔壁的徐熠，正捏起笔，变态纸条便飞了过来。
谢衍：我要吃！你带我去吃呗。
虞初：你去叫徐熠。
谢衍：？不要！
虞初：你去不去。
谢衍：呜呜不要，为什么要叫那姓徐的，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吗？干嘛要叫他？你是担心光明不够？那他确实挺亮的。
虞初：……
系统直呼诈骗，“羊毛这话也是委婉了哈，果然谈了恋爱嘴都温柔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刷刷写下一行字，堵死了羊毛不去的所有后路。
纸团轻飘飘着陆，谢衍刚准备展开。忍耐已久的老班忍无可忍，摔下粉笔，朝着他吼！
“谢衍！把你们的纸条拿上来！”
甩甩甩！
当他瞎吗？
在他眼皮子底下甩了半节课了！
谢衍：……？
他捏着变态风纸条，朝虞初投去视线。后者指了指偏变态风纸条，示意他斟酌斟酌。
含泪上交纸条的谢衍【该死，这两个都不能交吧？】
4587【太变态了】
最终老班咬牙展开他手中皱巴巴的纸团，老脸瞬间皱了起来！
虞初：那你搬出去。
老班：！！？
谢衍，“啊？这可不行嗷——！”
颤着手的老班，“你……谢衍你可能耐了啊！还敢和女同学一起……你！还有虞初！你们俩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气到扭曲的老班将谢衍撵回去继续授课，至于后者，正在挽回自己的租客身份。
放学后，好不容易向老班解释清楚单纯的房东与租客关系的两人各自请了家长先一步被遣回教室。
此刻早已放学，可女主葛巧巧还未走。
她径直走向虞初，一点余光没给一旁正耿耿于怀要捎上徐熠神色难看的男主谢衍。
“虞初，我……谢谢你，也……对不起。”
她半咬着唇，语气含带自己都说不明晰的气弱。
葛巧巧不是傻。
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不过是书中世界，她身为女主还有外形体貌皆一等的男主。也自然没想这么多，光想着怎么爽了。
可先是男主谢衍和徐熠的行为怪异，再加上昨晚……
虞初在保护她，也在提醒她。
她是女主，所以书中的描写不可避免。她也应该和男主展开肉体触碰。
可，因为她是女主。所以自己的意愿不再重要？
葛巧巧以前看文的时候不觉得，又或是作者描写的时候让女主自愿化。
但当她阴差阳错成为了主角之后，那些不合理、那些不可避免，才真正如蚀骨之蛆，沉于黑暗，裸露獠牙。
她以为的肉文，她以为的主角，不也正正违背了她的意愿？让她没有选择，承受剧情吗？
葛巧巧一开始想不明白，男主谢衍眼里滑过的空白该作何解释？
他和徐熠为何避她如蛇蝎？
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也和她一样。不知全貌、无法自控，甚至沾沾自喜，以主角自倨。
直到虞初那句“性骚扰”一词道出，才让她昨夜那句“不愿，为什么不说”具象到了葛巧巧眼前。
谢衍和徐熠将她当作对峙的载体时，有没有考虑过她也不愿意，也曾让他们“放开”？
谢衍昨夜状态异常，将酒水倒在她身上时，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也曾尊重过她？
没有。
他们没有。
他也没有。
他们沉浸在为一个女生争风吃醋的自傲中，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想法。也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想法。
这就是《葛巧巧的**校园生活》
可她是“葛巧巧”吗？可她愿意成为“葛巧巧”吗？
她看向虞初，看向这个有资格自傲、有资格选择的家伙。
“我、我曾经对你说过很不好的话，虞初，我还、还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她不想。
她不愿意。
如果可以，她也想拥有资格。可以自傲，可以选择。
所谓的男主，她也是女主不是吗？
为什么，不可以是她来选择一切呢？
【功德收集 40，当前收集进度 71%\/100%】
虞初豁然起身。
一旁没有准备的谢衍受她动作猛地从凳子上摔下去。
谢衍：？
系统，“啊啊啊不是啊啊啊啊啊啊我眼瞎了啊啊系统抽筋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宿主宿主不用试探了啊啊女主不是女主啊啊可以这么说吗？”
心情阴转晴朗的虞初点头，“当然可以。”
虞初，“这就是女主吗？我觉得我快爱上她了！”
系统：……
这就是魔头吗？我觉得你是真的善变！
一旁捂着脸的谢衍爬起来，“我不同意！”
他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朋友？哪个朋友啊，问过我这个男朋友吗？该死。】
4587【……】看给这家伙飘的。
虞初反手将他脑袋摁下去，“巧巧，别听他的。走，我请你吃饭。”
没料到她会很开心的葛巧巧看了一眼恨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念叨“不要不要先来后到啊”的男主谢衍，“他这是怎么了？”
还男朋友呢？她觉得这家伙脑子不正常。
虞初牵住她的手，“不用管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应该舍弃什么。”
葛巧巧微愣，她见虞初轻轻侧过脸。
海天之上，昏黄的夕阳落在她舒扬的凤眸，她听见她说：
“这是你的第一个选择。”
葛巧巧想，以后无论过多久，她都不会忘记这个人。
不会忘记，她站在落晖的余韵中，扬起眉眼满目温柔的样子。
那是她的第一个选择。
虞初。
以及，身后传来的嘈杂——
“等等我啊女朋友，该死那手是你牵的吗？你牵的明白吗你就牵！给我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