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初:“……”绷着唇,把头垂着。
装什么?她刚刚说啥了,都想不起来了,她咋知道装啥了?
这也太倒霉了,现实骂不敢骂,做个梦骂两句还被听见了。
舔了舔嘴唇,假装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挪着屁股过去抱住男人胳膊。
扣着对方手,往自己腰上放,声音软糯道:“皇上说什么呢,嫔妾哪里敢…”
几百年不过来一趟,过来一趟就找茬。
苏南初心里有些理亏,自然也便乖巧,沈璟之倒是出奇意外没有深究,从旁边拿过来什么,直接丢过来,落到她面前。
“这啥啊?”苏南初边看着他,边拿过来,试探的摊开。
然后把目光落上去,看清楚上边的字,眼珠子陡然瞪大。
妈呀!沈璟之又打什么鬼心思呢?
封她那个便宜爹爹为御史??
御史…
“御史有风言奏事,督查百官之责,君主不贤,御史自然有责上奏劝谏。”
沈璟之原话!
全得罪人的事,这不是啥好活啊。
“他…”苏南初端着圣旨,动作僵住:“皇上,您不是说,这老头性子倔吗?让他当御史…能行吗?”
确定不是找堵吗?
沈璟之笑的挺散漫,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回了一句:“不倔,怎么督查百官?”
“可是,您不怕他也督查您吗?”到时候满嘴之乎者也,遵教礼法,他不烦吗?
沈璟之没回这个问题,只是把目光落到女人身上,笑意收敛,捉摸不透的光深至眼底。
苏南初盯了一会,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默默把圣旨合起来。
得,有她在,苏禀谦哪敢得罪他。
操,真阴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阴的人?
前朝制约后宫,后宫制约前朝。
他娶啥媳妇啊,直接娶人质呗?
把圣旨甩到一边,眉目间不难看出来那郁结不散的愁容:“皇上,您…”
他这么做真的好吗?好好一个皇帝做的比小人还小人。
可偏偏让她说吧,也说不出什么错处,君主控权,这倒也算是正常操作。
沈璟之看着她这张口难言的模样,倒觉得畅快,冷呵一声,明知故问道:“怎么?朕如何?”
苏南初:“……”默默咽口唾沫,埋头抱着被子。
如何?他说如何?真阴啊…
沈璟之冷着嗓音笑道:“罪臣平反,朕给正三品,不够吗?”
苏南初还是不说话,默默缩了缩脚,抱着膝盖。
这是够不够的事吗?同样是人,他咋这么出类拔萃呢,满脑子算计人的点子,玩起来心眼比她吃顿饭都随意。
“整个皇宫里,最没有规矩的也就只有永和宫,弹劾亲女,大义灭亲,朕缺的就是这等忠臣良将。”沈璟之扯着唇大言不惭的肯定,说不出是嘲讽还是真的赞赏。
声音落下许久,苏南初面容却越来越难看。
迟疑片刻,她挤着委屈巴巴的模样,拉着沈璟之的手探向自己腰间,然后整个人往男人身上抱:“皇上,嫔妾昨夜真的累坏了,刚才说了什么胡话,都不是嫔妾本意的…”
他总不能拿这事去告她状,让苏禀谦来管她吧?多丢人啊…
尤其要是真弹劾起来,整点啥小事闹的人尽皆知,她还要脸不要?
沈璟之不吭声,端坐在那里假正经,苏南初忍着身上的酸疼,又往身上挤了挤,撒娇:“皇上,嫔妾胳膊真的可疼了…腰也要断了…”
这可没撒谎,是真要断了,跟被人折成两半一样。
“还有这儿…”苏南初把手腕递到沈璟之面前:“皇上你看…都红了…”
沈璟之垂眸睨了一眼,神色依旧没有变化。
苏南初变本加厉往对方脖翼埋头,毛茸茸脑袋在男人身上钻着。
下人见状接到眼色,纷纷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苏南初更加卖力:“皇上,昨夜嫔妾侍奉了您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太苦了…比在杂役房干活还累。
都这样了,他还跟她计较合适吗?最起码通融那么一点点吧?
沈璟之等女人磨蹭差不多了,才伸手按住不安分的人影,淡然且理所应当道:“朕给赏赐了。”
妃嫔侍奉君主,不是最基本的吗?
后宫这么大开销,他闲的养一群废物过来摆着碍眼吗?
苏南初眼珠转了一圈,赏赐?啥东西?
他那抠门样儿,啥时候给过她赏赐?
不对,今天给了…突然想到什么…
当即脸黑,他不会是说那破书吧?
“皇上,您觉得您这样合适吗?”当即从男人怀里出来,皱着小脸问道。
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费劲巴力的伺候他,第二天不求给她点黄金白银什么吧,最起码也得给点首饰珠宝吧?
结果他给她一本那破书,就差指着她脑门子说她技术差。
她从枕头底下捯饬半天,翻出来那本破书,丢过去娇嗔:“嫔妾跟您时候可是初次,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侍寝三次,您自己个身经百战,总不能盼着嫔妾也跟您一样技艺娴熟。”
哪有这样的,吃干抹净了,嫌人家没做熟。
沈璟之拿起来书,一本正经的翻了两页,合上:“那便学学,对你没坏处。”
只一味挣扎,平白吃苦头。
他已经引诱她动情了,她还能累成这样,在后宫女人里也是头一个。
苏南初直接伸出脚一踹,把书蹬地上。
在沈璟之眉心一抖,正准备生气时候,使小性子的扑过去,张开双臂搂住对方脖子。
刚欲染的火气又忽的消下去。
孩子心性!
做母亲的人了,还改不了孩子气。
任由女人攥着自己手放在纤细的腰间,他眯了眯眸,忍了忍没说什么,手上用力,性子放缓的揉着。
忙了一个早朝,又看了半晌折子,过来还得伺候她。
到底他是皇帝,还是她是?
但是瞧着女人那确实累惨了的模样,最终还是把嘴边呵斥的话忍了下去。
时间只过去片刻,耳边就传出来女人匀速的呼吸声,温和的吞吐在他的肩膀上。
他手上动作一停,对方就不舒服的乱动,他见状,也只好慢慢揉着。
等到人睡沉,才轻轻把女人胳膊解下来,抱在床上,盖被子。
夜色已经落下,他瞧着天色,唤人进来伺候,然后身后跟着乌泱泱一众人离开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