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殇甚少在她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
再联想到两人刚刚在找朱红,猜测问道:
“是朱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沐云初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起来。
直到店门口的风铃响起,无人进入,一道几近透明的身影飘了进来。
璃殇一开始没有认出来,瞧了好几眼后才大惊失色地喊道:“朱红?”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般来说,鬼魂的力量越强,身体的颜色越深。像朱红这种,几乎就是要消散的状态了。再严重一个级别就只是那种连灵智都没有的孤魂。
问题是几个小时前她们才见过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沐云初还曾嘱咐她不要乱跑。因为刚死的人魂不稳,尤其是在白天。
哪怕沐云初施加了法术力量,也有些危险。
可现在她这样子回来。
很明显她没有听话,同样也代表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沐云初不语,挥手给她施放了一道符咒。
能帮助她灵魂暂时不散。
可她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我……”朱红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反而直接扑到了沐云初的身前,“我找到那个蛊虫的幕后人了。”
“他是个蛊术师。”
朱红的声音气若悬丝,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般。
“蛊术师?”璃殇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沐云初接过话。
“蛊术师历史悠久,是十分神秘的一脉。多在我国南边边界城市出没。”
“她们通常有着饲养蛊虫、炼制蛊毒和蛊术法术的能力。”
虽然沐云初没有和蛊术师打过交道,但也知晓她们的一些事情。
譬如传女不传男还有常年久住深山之中。
“只是奇怪的是,她们的人基本不入世,更不可能将蛊虫用在平常人的身上。”
之前沐云初就猜测是这类人做的。
因为蛊虫这一特征实在太过明显。
而且对方一定也给自己施加了一些术法,否则她不会算不出对方的具体位置。
朱红这一遭,他算是彻底暴露了。只要沐云初找到那人,祝玫玫就可以得救。
但代价却是朱红的灵魂会飘散。
本就心疼她的遭遇,璃殇不解问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沐云初摇了摇头。
“那蛊术师将她的灵魂抽取了大半。”她的声音冷冽,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愤怒。
用鬼魂来辅助修炼、或是制成法器之类的事情,一直是她们这类玄学职业的大忌。
她也好、蛊术也罢,都是如此。
因为遭到这样待遇的鬼魂,一旦魂散了,是再没有投胎的机会。
也就是说,朱红会彻底消散在这世间。就像她从没有存在过那般。
沐云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感觉到衣摆晃动,她又看向朱红,半蹲下身子,与其平视。
似乎是知道对方连说句完整的话都有些困难了。
沐云初主动提起:“你求我的那件事,我答应你。”
她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弟弟。
就当是她告知自己那蛊术师地点的报酬。
前一秒还十分痛苦的朱红,这一秒却突然释然地笑了出来。
虽然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但还是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随着她的魂魄彻底消散在空中,沐云初看到,就在她刚刚坐着的地上,留下了一串六位数的数字。
身后彼岸花轻轻摆动,短暂的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样。
璃殇有些悲伤。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鬼魂消散。
还是和自己相识的鬼。
在她成为鬼,知道死亡并不是终点,人死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时候,她对于死亡这件事看的就没有那么重了。
当时也只是同情朱红的经历而已。
然而现在不同,她是彻底消散了。一联想到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在世的弟弟,心中就有种难言的酸涩。
……
阿棘看着覆在人皮鼓上的鬼魂,满意地笑了笑。
没想到今天出来送货,竟然还有如此的意外收获。
自己练成的这人皮鼓,上面附着的魂越多,其力量就会越强大。
将东西小心收起来,继续朝着顾客留下的楼门号走去。
璟安筠听见门口的门铃声响起,让一旁站着的秘书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门内外的两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秘书先一步反应过来,扭头告诉璟安筠。胳膊扶着门把手,完全没有让对方先进来的意思。
“老板,好像是您买的东西送到了。”
正愁没事情可做的璟安筠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了大门口。
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阿棘,有些不太确信,“这么快就送来了,现在的商品服务都这么好吗?”
不过璟安筠也没多想。
因为知道现在的市场越来越卷,服务行业不好做。
而且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东西好不好用上。
所以和门外的阿棘确认了好几遍。
“你确定,对方吃下之后,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阿棘眼中闪过一抹淫光。
认为他和之前的买家都是同一种目的。
因为几乎所有人在和自己确认这东西的功效时,问的都是差不多的问题。
所以非常自信地点了点头,“当然。”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璟安筠手里拿着那几个罐子,就算看破天,都没看出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神奇的。
他不会被骗吧?
等阿棘走后,他自顾自这样想着。
不行,他得想办法找人试试。
余光瞧见了一动不动的秘书,脑袋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他的这秘书他十分清楚对方的性格。
别看现在很听自己的话,但其实骨子里绝对是个‘犟种’。
而且从上学到工作一直都是很厉害的那种人。学习成绩优异,工作也很优秀。如果不是自己,他也能成为企业中的佼佼者。
自己选择他当秘书,就是喜欢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每次发火,无论怎么殴打对方,也没见他求饶。
那时璟安筠就知道他骨子里的性格。
眼睛一转,他趁秘书不注意时,将东西放在了杯子里,看着他喝掉。
自己则是喝下了另一罐。
然后便开始盯着秘书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