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看来,娶丹华公主,做西朔驸马。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对宋云归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有靠女人吃饭的道理?他自幼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用自身所学报效朝廷,又岂会为了个驸马的虚名就放弃多年来的志向。
宋伯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妻子发脾气。宋夫人同样出身武将世家,那一手长枪耍起来那是虎虎生风,偏偏她这人脾气也火爆,生起气来每次都追着宋伯庸打。宋伯庸也不能跟自己的夫人对打,每次都被揍了个满头包。
此刻听宋云归提起宋夫人,他连忙道:“可别,你娘要是知道这事,八成又得跟我发脾气了,我可招架不住。”
宋家这一辈就只有宋云归一个孩子,宋夫人把他看得跟命根子似的,怎么舍得宋云归去西朔那么远的地方做驸马?
“不过这事我确实是没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小子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自己解决,丹华公主也不知是看中你哪一点,你自己想办法打消她这个念头,否则圣旨一下可就迟了。”
宋伯庸倒不在意宋云归娶谁,但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说送出去就送出去,换了谁心里都不痛快。
宋云归自己也纳闷丹华公主是看上了他什么,其实平心而论,抛开西朔公主这个身份,丹华公主其实挺不错的,性子活泼直爽,长得又漂亮。只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又是西朔的公主,娶了她牵扯太多。
想到这里,宋云归有些郁闷道:“我知道了,我先想想办法吧。”
有了宋伯庸的提醒,宋云归也开始疏远起丹华公主来,每次丹华公主相邀,三次里有两次他都推脱有事,实在躲不过了才去见一次。
丹华公主也不是傻子,知道宋云归是有意跟她拉开距离。在又一次把宋云归约出来时,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些日子为什么躲着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心意了?”
宋云归闻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装傻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丹华公主气闷道:“你别装糊涂,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喜欢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敢说你这些日子躲着我不是因为这件事吗?”
眼见装傻没用,宋云归叹息一声道:“公主厚爱,在下不胜感激。只是在下立志从军,报效朝廷,并不热衷于儿女之情,便也只能辜负公主情谊。”
丹华公主咬着唇道:“可是娶了我也不会对你要做的事有影响啊,你不想去西朔,我可以跟父王说让我留在盛京,这样难道还不行吗?还是说我有什么地方不够好,所以你嫌弃我?”
宋云归连忙道:“不是,公主活泼可爱,身份尊贵,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联姻一事事关重大,公主可知,若我娶你,那我父亲就得把手中的兵权交出去,而有了西朔驸马这一层身份,皇上他就不会再重用我,我又谈何报效国家呢?”
丹华公主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她只知道宋云归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却从未细想宋云归若是娶她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宋云归接着说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又是西朔王的掌珠,想娶公主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在下无才无德,实不堪为公主良配。还望公主能够另择良人。”
丹华公主沉默了半晌后道:“如果没有这些身份上的限制,你会愿意娶我吗?”
会愿意吗?宋云归扪心自问,或许不会。他并没有喜欢的人,但在他看来两个共度余生的人应当像他父母那样秉性相投。纵然有吵闹,却也是情投意合。丹华公主很好,但宋云归希望的妻子是一个能够跟他相互扶持,意趣相投的女子,要大方,要热烈,犹如一团火,明艳又张扬。而不是丹华公主这样在蜜罐里泡大的小公主,天真又不谙世事。
虽然他没说话,丹华公主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也是,你心怀大志,想的是建功立业,我却想要用驸马这个身份困住你,实属不该。仔细想想,我除了公主这个身份外,还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你呢?你不喜欢我那也是应该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语气却充满了难过,也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被拒绝了,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宋云归最怕应付女孩子的眼泪了,闻言有些慌张道:“不是公主你想的那样,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我们不合适,我相信日后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强千倍万倍的夫婿的。”
丹华公主眼眶红了,却并没有哭,她是公主,有自己的骄傲,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哭哭啼啼怨天尤人。见宋云归慌乱的模样,她噗嗤一声笑了道:“好了,你慌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做朋友总该可以了吧?”
宋云归连忙道:“这是自然。”
虽然伤心,但丹华公主很快就恢复过来,抬起下巴对宋云归哼了一声道:“不娶本公主是你的损失,你等着吧,现在你不愿意,以后你后悔也来不及。”
宋云归还能说什么,只能赔笑道:“是在下没有这个福分。”
丹华公主不理他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丹华公主没再约宋云归出门,宋云归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谢瑄得知后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觉得失望。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既然丹华公主和宋云归没这个缘分,他也不会去插手。
与此同时,宫里的萧煜也松了一口气,他本就把丹华公主当成目标,先前得知丹华公主中意宋云归也是悬心了好一阵,如今他们二人没成,他自觉有了机会,花了好一番心思制造了好几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