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种道境读书人,连续大半个月的教导。
这份待遇,恐怕就连古院长的亲传弟子听闻,都得眼红一番,酸酸的想到底谁才是你老人家的最爱?反正路边的野花就是比家花香呗?
“什么时候出发?”古院长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试题叠了起来,好似忘记了递给姜陵。
实际上姜陵这段时间的亲笔试题那是到了古院长这里,便是一封都带不回去了。
可自己明明才立身境,也不是什么大书法家,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姜陵对这位小老头跟藏金子一样,对待自己墨迹的行为哭笑不得。
不过心里想归想,姜陵面上还是很礼貌的,听到询问,恭敬的低下了头,回道:“府试在三天后,虽然凉州与豫州相近,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明日天一亮就得出发了。”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古院长看起来也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无须在意结果,你未来如果能够封圣,那些议论声自然也就消失了。”
姜陵知道古院长指的是什么。
这些天他一直对姜陵文压一州的事情闭口不谈,像是害怕他压力过大一般,但终究还是在即将上路的时候忍不住了,出言劝慰。
“封圣才消失吗……”
姜陵喃喃了一句,事实上在争议声中证道封圣的存在绝不止一位。
无论是最着名的秦始皇,还是“宁可我负天下人”的曹操,围绕着这些圣者的议论声直至今日都没有消散。
只是自己也要这样吗?
明明连封圣的希望还没看到呢,就开始幻想那封圣后恣意潇洒的日子了。
姜陵不知道是古院长对自己信心太过,还是自己对自己信心太弱。
总而言之,姜陵最终还是揖身说道:“学生告退。”
“去吧。”
古院长摆了摆手,周围的一切瞬间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了大自然平和的声音。
…………
…………
次日清晨。
姜陵起了一个大早,与黑胖借着旭日的霞光修炼了一会吞天呼吸法后,终于在伙伴们的夹道相送下,一个人与黑胖坐着马车驶离了学宫。
看着那道站在路旁,仿佛融在人群中,但又格外出挑的身影。
姜陵心中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有些遗憾,这么快两人就又要分离,但更多的,还是期待重逢后的欢喜。
司鱼之所以没有办法跟着姜陵一起去到豫州,原因很简单。
——太虚谷快要开启了。
不知是太虚谷中出现了无法预知的变化,还是出现了其他的异动。
总而言之,太虚谷的界壁强度每天都在减弱,相信没过多久便能在人力的蛮横突破下,强行撕开一道口子,送人进入。
这个时间点显然与之前司天游的预测相悖。
至少在此之前,姜陵还很坚信考完府试的自己至少还能有半个月的时间剩余。
现在看……便宜老师果然不靠谱,说不准自己这次连参与太虚谷的机会都没了。
听说这可是十年才有一次的大机缘。
无数天骄,包括司天游在内,当初都曾进入过这个地方,可想而知这里对于立身境以及蕴灵境的读书人,存在着多么强大的吸引力,据说就连隔壁州都会有文人过来参上一脚,场面极其盛大。
要是连这种盛事都错过了,事后不知姜陵会有多么遗憾。
“希望能撑到我府试结束吧。”
姜陵心中默念,打定主意一旦考完,得到才气灌顶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学宫。
这要是还错过,那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天不眷我了。
赶路的途中,马车颠簸,肯定是抄不了字了,所以姜陵只能从乾坤袋中抽出几本众圣经典进行研读。
光阴似箭。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姜陵的户籍实际上还是在豫州藤县,所以考过了县试之后,除非他转籍,否则的话他只能在安阳府的文院进行考试。
马车还没到文院面前就停了下来,街道两侧人声鼎沸,摊贩的叫卖声,考生的议论声,父母的嘱托声……各种声音,仿佛都聚集在了这里。
车夫的声音传入耳内:“少爷,前面马车太多,堵住了,根本进不去,估计只能步行进去了。”
“好,那就在这下吧。”
姜陵也不是什么离开了马车就不会走的金贵之人。
他走下马车后,望向前方,就见一辆一辆马车并排堵在前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黑压压的人流则是一边抱怨咒骂,一边没办法的从缝隙钻进……
“不愧是管辖着七个县城的安阳府,七县之地小半的三之境文人都聚集在这了吧?人可真多!”有人从姜陵的身边路过,感慨地说。
见人这么多,姜陵也就不好带黑胖添堵了,于是只能对车夫嘱咐道。
“在我的考试期间,无论它叫的多凶,只要不到饭点,你都不可以给它吃东西知道吗?”
“水?水也不行,它闻到个屁都会胖……”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姜陵终于在黑胖幽怨的目光中满意的离开。
这一路上人声鼎沸,无比拥挤,姜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慢慢靠近文院的范围。
与当初只有进考场时才需要检验身份不同,府文院竟是连进入文院门前的广场都需要查验,送考的亲属到这里就要止步了。
姜陵的样貌并不算是惊为天人,所以混入人群中如同一滴水进入了大海。
但水是水,仙露是仙露。
两者之间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所以当姜陵越来越靠近检验身份的官员的时候,终于有人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的样貌,随后脸色猛然一变。
“姜陵?!”
脱口而出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疑不定。
可就是这么两个平平无奇的字,组合在一起,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魔力一般,整个队伍彻底失去了声音。
人们不约而同齐刷刷的望向了姜陵的方向,眼中写满了震惊。
除了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才子本人竟然真的这么年轻之外、
更多的,还是姜陵竟然真的敢来赴约。
他是来打我们安阳府人的脸的吗?
想到这一点后,许多文人看向姜陵的眼神中顿时多出了一份不怀好意的敌意与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