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震魁傻了。
李氏发疯一样踢打他,嘴里叫骂:“你这狗东西,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圣上,他要这么整我李家!”
阎震魁呆在原地,任由李氏拳打脚踢,脸都被抓了几道,剧痛之下,他直接一巴掌把李氏抽翻。
“贱人!住手…”
阎震魁暴怒大吼。
这在家里打闹也就由得你了。
在曹公公面前,你还这么肆无忌惮。
更何况现在是死到临头了,你除了添乱还能不能干点别的,打我有用吗?
打我圣上就能收回成命?
李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瞪着阎震魁,忽然爆发出能震碎花瓶的尖叫:“好你个负心汉啊,老娘金山银山往你身上堆,硬是把你捧成了征北大将军,你就这么对我?”
“我李家对你不薄啊,你竟然敢打我,你这负心汉,猪狗不如的畜生……”
“我李春花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你当夫婿,天呐,活不下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阎震魁脸上五官都皱到一块去了,李氏这撒泼打滚的本事,那真是京都第一。
他实在惹不起,只好躲得起。
“曹公公,咱们移步后堂?”
阎震魁满脸堆笑,十分诚恳。
“哼,奴婢还要赶着回去交差呢。”
曹公公冷着脸,便要往门外走。
“曹公公,您留步,您且留步啊。”
阎震魁赶紧拉住了他,这曹公公现在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至少他得弄明白,他李家到底哪儿开罪了圣上。
如此,才好对症下药啊。
就算要死,也得知道为什么而死吧。
“来人啊,给这些禁军兄弟们设宴,让大家吃饱了再回去。”
阎震魁赶紧招呼下人。
“这大晚上吃什么宴啊。”
曹公公斜眼看了他一下,只觉得好笑。
“曹公公,此言差矣,好饭不怕晚嘛,后厨忙活一阵就好,你我移步后堂,说说话?”
阎震魁看他还是无动于衷,当即就跪下了,声音凄惨的说:“曹公公,求您给条路吧,只要您能救李家一命,我……我必有重谢啊。”
听到必有重谢四个字。
曹公公冷漠的面色才稍微缓和。
你这傻大个,说话总是不讲重点。
早点说不就行了?
“好吧,看在咱们都是给圣上当差的,也算同僚了,奴婢就帮你想想办法。”
曹公公露出一脸不忍心的样子。
阎震魁千恩万谢,赶紧带着曹公公去了后堂,临行前吩咐了下人一句。
到了后堂。
下人们早已备好了重礼。
一盒子满满当当的金条,拇指这么粗长。
粗略一数,得有二十根。
这可是一笔巨款呢。
曹公公淡定一笑,他什么世面没见过,根本不会因为这点钱而动容。
“诚意倒是不错,奴婢可以为阎将军美言几句,能不能行,奴婢不敢打包票。”
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能不能行?
其实肯定是不行的。
圣上对李家有多不满,他还能不知道?
但是嘛,对方这金子都拿出来了。
不要白不要。
可不是我自己要的,那是他自己给的。
“多谢曹公公,多谢多谢……”
阎震魁激动得连连作揖行礼。
“那敢问,圣上究竟是为何要对我李家动刀呢?”阎震魁小心翼翼询问。
曹公公脸瞬间就冷了,“你还敢问!你李家这些年做事太过分,侵吞了多少商人的买卖,肥了你自己?”
“再有就是,你李家暗地里给那么多官员送银子,上到镇国公,下到小县令,哪个没得你们的好?可李家怎么偏偏不给圣上送银子!”
这话一出。
阎震魁吓得亡魂皆冒,差点当场腿软!
坏了!
原来是这样!
这些暗地里的事,圣上都知道。
可他并未制止,原来是等着李家孝敬他呢,但李家还以为自己做得周密,无人知晓。
所以才没给盛武帝送银子……
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下坏菜了。
“那……那我改行不行?”
阎震魁慌张道:“圣上想要多少银子,我李家都给……您给说说好话吧。”
他既觉得无奈,又有些庆幸。
无奈的是李家树大招风,这些年疯狂吞并他人产业,这实在惹了不少人,暗地里做那些事,又惹了圣上的眼。
庆幸的是,原来是银子的问题。
李家什么都没有,唯独有钱。
京都首富,家里金山银山。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阎震魁舔着脸,满脸笑容,“您看看,李家给多少银子合适呢?”
“现在已经不光是银子的事了。”
曹公公冷着脸,“还有第三点!你们李家想大发国难财,这就该死!”
曹公公虽然收了他银子,但他认得大小王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圣上才是他主子。
他要搞李家,曹公公哪儿敢救?
给你说两句好话,这就已经尽力了。
“啊……这…”
阎震魁的脸瞬间变得青紫,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我李家没有发国难财啊。”
发国难财!
这怎么敢啊!
“执迷不悟,哼!”
曹公公见他死到临头,竟还在狡辩,当即什么兴致都没了,一手将金子卷走,大步离开。
“曹公公……您说清楚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阎震魁追上去要问,但曹公公走得很快,眨眼之间就出了门。
李氏赶紧凑过来,“怎么样?”
她脸还疼着呢,但却顾不得太多。
“还能怎么样?”
“圣上说我李家发国难财!该死!”
阎震魁又气又怒,这特么谁陷害他啊。
李家怎么就发国难财了。
曹公公也只是说一不说二,云山雾罩的让人急死,他花了一大把金子,就得到这么个消息?
至今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尼玛啊,这宫里的老太监也太会吃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
李氏都要急哭了,差点又要闹。
“还能怎么办!你赶紧想办法筹备胡椒,商队的骆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阎震魁急得屁股着火,上蹿下跳。
“那些骆驼上吐下泻,找了兽医去看,说是吃坏了肚子,起码得趴窝修养半个月。”
李氏哭着大叫,她也是要崩溃了。
这骆驼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集体拉稀了,这一来二去全都软了,别说运送胡椒,走路都难。
“那就从外地调过来啊!”阎震魁大吼。
李氏黑着脸,怒道:“你当我没有想过?从外地调骆驼到京都,至少得半个月,再到西域拉胡椒回来,至少又得半个月!”
“什么?半个月!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夫妻二人只觉天都塌了。
“你赶紧去想办法弄胡椒,我去找镇国公,求他在圣上面前说好话。”
“只要能延长交货时间,李家还有救。”
阎震魁说完,风风火火冲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