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兴许他们俩这是在演戏呢,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小皮插口说道,他可能是被荆棘丛扎得狠了,此时火气也有些变大了,“靠这个骗取你们几个人的好感呢。小心,这年头人心叵测啊。”
“那倒不至于。我看他们俩刚才那劲头像是真的要置对方于……”格兰特似乎想要为我开脱几句却又忽然住了口,转回身冲着身后的几个队员叫道,“哎,你们怎么也下来了?应该继续沿着石墙往上走啊,你们下来做什么啊?”
“收队,我们是看你们几个人都在这墙下边,所以我们才跟着下来的,我们还以为接下来要离开石墙走土路了呢。”一个站在格兰特身后的男队员解释道。
“哦对,我们都是跟着你走的嘛,你走到哪儿我们自然就跟到哪儿啊。你不是收队嘛,专门负责带我们的嘛。”一个女队员也补充道。
“等等吧,我有点没弄明白啊,”小皮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几个人下来也有半天了吧。可我们刚才从这荆棘丛上往下救人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们几个人过来伸手帮忙啊,你们怎么那么有耐心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们几个人忙活?”
“哎,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队员颇为不满地说道,“什么叫我们不帮忙啊,是你们自始至终就没喊我们过来帮忙。你们一直把我们当做空气看待,这又能怨得了谁呢?你们不相信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怎么现在反而怪起我们了呢,你这属于是倒打一耙啊,太不讲道理了吧!”
“莎姐说得对,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另一个女队员也不满地说道,“我们刚才还以为你们几个人是在这里寻宝呢,生怕被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见,所以我们才自觉地没过来打扰你们。我们要是知道有队员需要帮忙的话肯定早就过来伸手了,你们看,”说着她竟然一抖手把我之前扔在石墙上的背包丢在了地上说道,“我们在路上还捡到一个背包呢,生怕是你们几个人不小心丢的,所以我们就给带下来了。这足以证明我们是好人,是有爱心的,是关心队友的。”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先不说了。”格兰特忙打岔说道,“误会了,咱们刚刚是闹误会了。一会儿咱们还得接着沿石墙继续往上爬呢,估计还得接着爬……”
“等等吧,收队,”踢伤我小腿的女人忽然插口说道,“你发觉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咱们从墙上下来之后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格兰特闻言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说道,“没有啊,这里有什么……你是说这一大堆荆棘吗?这东西虽说生得挺密挺……”
“不是这个。我明白了,”兰姐接口说道,“未来,你是不是想说咱们下墙之后噪音变小了?互相之间说话也不用再大喊大叫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未来点头说道,“这里比墙上安静,安静得多,也相对舒服一些。”
“是的,关键还暖和呢。”小皮也点头补充道,“在墙上边冷,这里温度高。我刚才在墙上都有些冻手冻脚了。今天这风不光是大,还越吹越冷呢。”
“行啦,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格兰特的老婆开口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说能不能先不回墙上走了,在墙下边贴着墙走是不是也可以。我看这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向上爬嘛,在哪儿爬不一样啊,是吧。”
一个女队员双手一拍叫道:“对,这个主意好,我支持这么办。今天这风的确是太大了,我刚才在墙上都差点儿被吹倒了,幸亏今天出来背得水多,否则非被直接吹上天不可。”
“嗨,咱们真是被这大风给吹糊涂了,早就应该下来了。把这堵墙当成挡风的墙多好啊,刚才怎么就一直没反应过来呢,白遭了这么半天的罪,太亏啦。”莎姐也开口说道,“收队,就这么办吧,贴着墙走,让这堵墙替咱们挡挡风。”
“嗯,其实我也早有此意了,只不过刚才忙着救人就把这事给忙忘了。”格兰特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么着,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贴着墙的右侧向上爬坡。小皮,你来打头,压住速度,注意留神头上,小心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墙上掉下来砸到谁,出发。”
我趁他们制订计划的时候忙着从自己背包里摸出了医药包,给自己身上各处流血的地方都上了一些药,又喝了几口饮料才算把刚才被吓跑的魂魄找回了大半。跟在小皮他们几个人身后向坡上攀爬的时候忍不住又想起了自留地那个家伙,担心他还会回来报复我,下次我们相遇的时候估计还有一场架要打,所以我就转着圈子开始打听起自留地的情况了。
“兰姐,看你这体力是相当的可以啊,你坚持出来爬山有多久啦?”我假意地问道。
兰姐好像挺乐意听别人夸她的,就边走边随口答道:“不长,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两年呢,应该只能算是他们嘴里的弱驴和新驴。”
“啊?才两年?不能吧,我看你体力不错啊,而且装备也挺齐全地。”我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长期坚持户外活动的老手呢。”
“嗨,这怎么说呢,我是参加像今天咱们队这样的户外活动比较少,但是我爬山的时间可不短了。”兰姐边走边解释道,“我家是略阳的,听说过吗?出门就是山,想爬山容易得很。以前有时间就和几个朋友出去上山转一圈,但都不怎么正规,不像咱们现在这种动辄就几十人甚至是数百人的大队伍一起出行。我们那时候人少,只能算是朋友之间的聚会活动,而且也不定期,计划也经常随意地更改。”
“略阳?略阳在哪儿啊?我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啊。”小皮挺爱搭茬,走在前边还不忘参与我们的聊天。
“你上哪儿知道去啊,你去过的地方太少了。”我嫌小皮有些碍事就嘲讽地说道。
“那你知道略阳在哪儿吗?”未来忽然插嘴对我说道,“你就先说说在哪个方位吧,离咱们这里大概有多远,你知道吗?”
“我……”我被她问得一愣,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我知不知道问题都不大,反正有兰姐知道不就行了嘛,什么时候想去了就直接去找兰姐呗。”
“你……你这还叫人话吗?还找兰姐?兰姐现在也不在略阳了,要不然怎么能和咱们一起出来活动呢。”未来似乎挺爱挑刺,一句接一句的顶住了问我道,“你也先别问兰姐了,我们先问问你吧。你的装备也挺齐全的,你出来爬山参加户外活动有几年了?以前是经常和哪支队伍一起走的呢?我好像以前在这个队伍里没见过你啊。”
我见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她这一关了,就只好一边故作轻松一边编瞎话说道:“不瞒你们说啊,我爬山可有好几年了,不敢自称说是老驴吧,反正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你看我的年岁就应该知道了。我以前跟过好几支队伍呢,跟得时间比较长的是大丹哥的队伍。听说过吗?就是特别擅长搞高强度活动,动不动一天就走上个二三十公里的山路,累计爬升和下降都在两三千米左右的那种活动强度。他们那队也不常走什么特别危险的路线,但就是活动强度大,时间一般都拖得挺晚的,即便是在冬天也很少有晚上五六点钟之前下山的,摸黑赶路基本上都是家常便饭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们那支队伍一开始是由两拨人凑到一起组成的。一拨是原先搞公园平地健步走的,所以走路都特别地快;另一拨人是专门爱好夜爬的,眼神都特好,不戴头灯都敢夜里上山的家伙。这么两拨人凑到一起了,所以整体身体素质还是挺强的。我跟他们那队人出去活动基本就没走过什么前队,全得被甩到队尾最后边等着收队捡我呢。不过跟着他们那队活动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见识到不少高人,就是户外爬山这个圈子里边的能人、强驴,也算是长见识的这么一个机会吧。”
“那你怎么不继续跟着他们队走了呢?怎么突然想起换队了呢?”小皮不失时机地开始报复我了,“听你的意思,你跟那个队的关系应该不错嘛,乐在其中啊。”
我淡然一笑说道:“你听我说啊,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嘛。本来是挺好的啊,我跟他们的关系处得也都挺熟地了,也不想老换队伍了,嫌麻烦嘛。可很多时候这事情都不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能预测的,也不是咱们能阻止和改变的。现在大丹哥那队伍黄了,就是散了,现在都不发活动了,解散了,懂吗?所以我就只能出来另找队伍参加活动了。一开始还挺不适应的呢,有点像那个……话可能不太好听啊,多少有点像丧家之犬啦。情绪上弄得也挺伤感的,真的,当时有那么一阵子觉得像是一个大家庭突然被人给拆散了似的,所以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队伍散了?”兰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见她开始上钩了就继续说道:“是啊,你听我说啊。我今天之所以和自留地打架是为了什么啊,你们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下不说了,等他们其他人主动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