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的双眼再次在眼前浮现,师兄弟,玉佩,与公主相似的眉眼,李明莺眸光一动,不动声色地问单孤刀:“你与你那师弟是怎么回事,不是一道长大的么,为何要假死骗他?”
单孤刀冷哼一声:“哼,当年若不是我在乞丐堆里护着他,他早就死了,如今不过仗着自己天赋异禀,就视我如无物,如此忘恩负义之辈,能为我所用,就当是还了我的恩情吧。”
沉默片刻,李明莺的表情动了动,化为花想容常常见到的,最温柔的母亲一般的笑容,她温柔的目光落在单孤刀身上:“好孩子,我找了你好多年,按辈分,你该叫我奶奶的。”
单孤刀:……好像被占便宜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叫出口,不过李明莺没说话,鼓励地看着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心里安慰了自己无数遍后,单孤刀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几不可闻地喊了声奶奶。
“噗——哈哈那叫声……姑姑来听听?”
花想容在一边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两人的辈分,说出的话让单孤刀的表情更加阴沉。
李明莺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让她瞬间噤声,再看向单孤刀时,又是慈祥模样:“好孩子,你那师弟着实不知好歹,可恨我还给他解了毒,没想到竟是助纣为虐,他们此时已经回了云隐山,你随我一同去拨乱反正吧。”
拨乱反正?单孤刀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想起自己欺师灭祖的行为,若是被李明莺知道了,她还会为自己所用吗?
李明莺见他犹豫,眼中泛起心疼:“好孩子,你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没事,有奶奶在,你谁都不用怕。”
她的话瞬间给了单孤刀理由,对啊,若不是他们对自己不好,自己怎么会想要置他于死地呢?若不是他们偏心李相夷……凭什么李相夷生来就拥有一切……不不不,现在,拥有的更多的人是自己,自己的确应该亲眼看看他那个好师弟的精彩表情!
说服单孤刀后,几人很快就赶到了云隐山,有了屋外对峙的一幕。
听见平阳子的问话,李明莺上前一步:“我来这里,当然是想问问……”她话音一顿,在单孤刀期盼的目光中,看着芩婆和漆木山,一字一顿地问,“芳矶太子遗孤,南胤血脉,到底是谁。”
单孤刀诧然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女人……难道之前说那些话,就只是为了把自己骗过来对峙吗?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李明莺,另一边的封磬则想的更多。玉佩是做不得假的,李明莺当时的反应也是做不得假的,可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封磬虽然忠诚,但能一手建立万圣道,也并非愚忠之辈,因此此时只是紧紧地盯着漆木山和芩婆,脚下微动,移到了单孤刀身前,挡在他的身前。
芩婆的表情难看,暗暗鼓动真气:“你是什么人,问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我是他的……长辈,”李明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近乎呢喃,“我本应该……是他的长辈的……”
芩婆动作一顿,和漆木山对视一眼:“李家被灭门了,你是他哪门子的长辈?”
“我知道……我去过,二十三口,是我埋的。”
这下芩婆有些相信了,当年他们的这李家被灭门的时候已经晚了,可奇怪的是,有人将李家人的尸骨收殓了,还立了无字碑,当时他们还以为是不便透露姓名,现在想来,应该是李明莺不认识每个人。
两人还挖开坟墓一一确认过,最后发现没有那两个孩子,才开始在周围寻找。
“既然你是相夷的长辈,为何要站在这个孽徒身边?”
芩婆的话如同一道天雷劈在了单孤刀的身上,他先是大脑一片空白,旋即暴跳如雷地拿出玉佩:“我才是!我才是芳矶王和萱妃的后人!这块玉佩就是证据!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偏心,为什么什么好的东西你们都要给李相夷!?”
此时此刻,他宁可相信师父和师娘的心里只有师弟,连自己的身份都要夺走让给李相夷,也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不是南胤皇室后人。
然而在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之后,芩婆对他的恶意已经到达了顶点,当即嘲讽道:“呵,我说你怎么有这样的胆量,原来是以为自己是皇室血脉。可惜,这块玉佩不是你的,而是相夷的哥哥,李相显的。
他带着弟弟逃亡,然而自己还是个孩子……他在临死前,将弟弟托付给你,这块玉佩就是报酬,可你看看,你对他的弟弟做了什么!你也配拿着这块玉佩?”
单孤刀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上就空了,那块玉佩出现在了芩婆的手上。他顿时目眦欲裂,急欲上前夺回,却被身前的封磬挡住,他怒目而视,却发现封磬看他的目光十分陌生。
“这位前辈应该不会毁坏玉佩,还是先等事情分明了再说吧。”
单孤刀嘴唇动了动,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却感觉一根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后背,回头一看,正是李明莺。她依然笑得无比慈爱,可落在单孤刀眼里却浑身发冷。
“好孩子,你要去哪里啊?我们今天可是来拨乱反正的啊。”
单孤刀又是连连后退,几乎到了芩婆三人面前,此时他才发现,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等着他的恐怕只有一条死路,当即转过身,指着芩婆怒喝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没有记忆,若这玉佩是你说的那个李相显的,那为何醒来时会在我手上,你们为何不拿回去给李相夷?”
“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发了高烧,险些活不成了,相夷吓得直哭,后来安定下来我们才发现,他把你和他的哥哥记混了。原想着这样也好,就让他一辈子不要知道真相,不要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可没想到竟纵出你这欺师灭祖之徒。”
“我不信!你说的这些也无凭无据,谁能证明?!”
“呵,何须证明,你忘了相夷说过,你带着他讨饭,只讨到一个馒头,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省给他吃。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么?”
单孤刀一时失语,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封磬的声音。
“我有办法证明。”
众人看向封磬,只见他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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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位朋友的段评(此处应有艾特,但我不知道怎么搞……),然后有很多想说的,又怕红柿子吞我的评论,所以就放在这里了,一些啰嗦话,主要是关于上一个案子的。唉,要单拎出来解释,主要因为上一案写的好失败……我会一直耿耿于怀的,希望哪天灵光一闪想到改写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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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个案子我自己写的也很不满意,很乱。可能因为开始我对这个案子做了认真的规划,所以抱着雄心壮志来写,但其实我的能力还不到,所以写的一团糟,案子没有好好梳理,没有果断地画上句号。
然后这个案子里很多人显得很讨厌,其实是因为这些人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被压抑的疯狂。我不是想表达被生活所迫,而是坏的不够彻底的人在做了错误的选择后,即使没有被任何人惩罚,也会被自己的内心折磨。
那个双胞胎姐姐,嫁了人之后不断迎来死亡,我觉得不能归咎于天理昭昭,而是她当年做出那个选择后必然的结果,她爹娘郁结于小女儿的死,她精神恍惚疏于照顾孩子,每次面对丈夫就会想起那个采花贼。她最后去见故人,我不认为她就可以放下这件事。
同样的,欧阳圻也因为当年的放任,被折磨七年,其实比起双胞胎姐姐,他的内心更脆弱,在“顾如诗”出现的时候,在知道母亲彻夜未归的时候,他已经决定杀死父亲,再杀死自己。
其实我写着写着觉得他有点恋母,因为虞逸对他太冷淡,他反而更渴求母亲的爱,以至于在知道虞逸是男人,还是个采花贼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已经开始崩塌了。
然后就是王宁芷,从“顾如诗”一出现,她就感觉到不是她的女儿,可是她还是选择认了下来,在后面发现她身上没有胎记,确认不是女儿后,她还是选择了包庇,到最后知道这其实是眼睁睁看着女儿死去的人。
三个人一个是备受折磨后的麻木,一个是正在备受煎熬,一个是可以预见的煎熬,都是因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可是尚存的良知会一直一直拷问他们。与之相对的就是花想容这样的纯坏,其实我本来是因为她才产生了这个案子的灵感,结果写歪了,把她写成路人了……非常恨自己。
最后就是到这个解毒的事情,是有点仓促,我自己都没准备好,写完了才反应过来……笔力不行就是这样的,不是我在操控故事,而是故事在操控我。但其实万兽门出现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怎样快点解毒,只不过我没想到是用的人家灭门来换……
总而言之,就跟我开篇说的一样,就是头脑一热就写了,然后不管不顾地发出来了,结果就是每天痛苦地写,有时候还会偷偷回去改一些设定,有非常多的bug……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好好写一个故事(是的,以前都开了个头就没有下文了),非常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朋友,还有给我提意见的朋友。
这篇文结束之后我会好好复盘,争取下次给大家更好的体验的,可能不会写莲花楼了(坐等赴山海,或者写点别的),希望还有机会和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