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一日,孙权按捺住性子,并没有立刻传陆逊来问话。
次日一早,范阳与关兴早早出门,前往秦安的家,并带上了那其余九颗马蹄金。
原本关银屏想要随范阳一同前来,但范阳考虑到孙桓这个不安分因素,还是决定让关银屏留在家里等待消息。
关银屏当然不愿意,范阳和关兴好说歹说,这才让她留了下来。
路上,关兴仔细的听着范阳讲了一遍秦安的事,皱眉道:“子煜,你说这个人好赌好嫖,品行不端?”
范阳点头道:“是,不过他虽然品行不端,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未必会背叛我,我一会儿去见他,一试便知。”
关兴沉吟半晌,似乎在想些什么。
范阳转头,见关兴半天不说话,不禁笑道:“怎么了?安国,有什么问题吗?”
关兴吸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错,确实有一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是疏忽了。”
范阳闻言一愣,连忙问道:“什么问题?”
关兴脸色阴沉,认真的看着范阳道:“你想过没有,当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在忽然发财了以后,他会做什么事?”
范阳闻言,脱口而出道:“当然是继续吃喝嫖赌……”
说到这儿,范阳忽然神情一滞,再看关兴,却见他认真的点点头,喃喃道:“对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范阳的脑子转的很快,猛的想通了什么!
此刻的他停在了原地,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另一部名着《水浒传》中的一段故事。
那就是——智取生辰纲!
白日鼠白胜,因为与晁盖吴用等人合作,在劫取生辰纲后,发了一笔横财。
于是,白日鼠拿着这笔钱财,去挥霍,去赌博,引来了赌友的妒忌,并暗中调查。
最终因为赌友的举报,官府查到了白胜的头上,而白胜受不住严刑拷打,将晁盖等人全部供出,这件事直接导致生辰纲事件败露,晁盖等人被迫上了梁山逃亡……
如果引用在秦安的身上,不用想,他一定会拿着自己给他的钱,甚至是一颗马蹄金,想要去赌场玩把大的,其结果就是会露富,惹人妒忌……
如果再被秦安的同事们发现,汇报给了陆逊……那一切就都完了!
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如果真的让陆逊察觉到了自己在秣陵,自己的计策就败了!
想到这儿,范阳猛的睁大瞳孔,颤声对关兴道:“安国,多谢你了,你提醒的对,提醒的好,我险些漏掉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以致酿成大祸!”
关兴正色道:“子煜何必客气,你我兄弟相互扶持本是应该的。”
范阳点点头,随即拉着关兴的胳膊,低声道:“快走,我们必须马上前往秦安的家!”
“好……”
当下,范阳与关兴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朝着秦安住处快步走去。
一路上范阳神情凝重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低头快走!
关兴知道范阳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因此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范阳身后。
不到两刻钟,范阳与关兴便赶到了秦安的家。
秦安由于盼着范阳尽早来送金子,因此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门去博戏坊赌博,而是吃了早饭后就乖乖在家等着范阳上门。
好在,他等到了。
见秦安并没有去赌,范阳和关兴都松了口气。
秦安一见范阳来了,顿时双眼一亮,双眼冒出贪婪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范阳背上的包袱。
他已经猜到了范阳下一秒的举动,那是从包袱里掏出金灿灿的马蹄金的动作……
可没想到的是,范阳并没有立刻掏出金子,而是阴沉着脸快步走进了他的家,随后关兴猛然将门关上,一脸阴沉的盯着他。
秦安吓了一跳,嘴角不禁抽搐一下,他不知道范阳究竟怎么了,为啥一大早的脸色这么难看。
“范……范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范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看到了秦安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走了出来。
秦安见状,立刻说道:“范……范兄,你放心,我可没有打我夫人,你不信尽管问她们。”
范阳看了眼那妇人,没说什么,而是低声道:“你先叫你的夫人和孩子都出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秦安见范阳面色凝重,当即不敢怠慢,连忙掏出数十个铜板,对妇人道:“夫人,你带着孩子们去玩玩,这钱你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去吧。”
那妇人闻言一喜,这么久了,她的丈夫还是第一次主动掏钱,要给她和孩子买吃的。
因此朝着范阳福了一礼,她觉得丈夫能有今天的改变,多亏了这位范先生,还有那位姑娘。
妇人接过了钱,随口问了一声关银屏,范阳没有心情回答她,可又不能太过失礼,只能随口说道:“她不太舒服,这次没来。”
妇人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当即带着孩子们逛街去了。
两个小孩儿都乐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让母亲带着去买好吃的呢。
等母子三人离开后,范阳当即与关兴秦安进了客厅。
范阳进去,还不等坐下,第一句话便问:“你昨天没有去赌吧?”
秦安闻言一怔,愣愣说道:“赌,赌了啊。”
“你露富了没有?”
范阳瞬间脸色变得阴沉,盯着他问道。
秦安闻言一愣,喃喃道:“没有啊,我就像往常一样,带了几十个铜板去赌的,昨天手气不错,虽然输了一些,但还赢了五十个钱……”
说着,秦安不禁问道:“怎么了?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个不慎,有可能导致我的计划泄露出去,甚至失败!”
范阳声音严厉的说道,秦安闻言不禁吓了一跳
“将军,有这么严重吗?”
“相当严重!”
范阳说着,厉声道:“总之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许露富,在十五日之前,不许赌了,也不许嫖,听到没有?”
秦安顿时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啊,这,这……不让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赌也不让啊!我不带上马蹄金,不露富不就行了?”
范阳闻言气得顿时变了脸色,厉声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你必须听我的!你要是敢去赌,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关兴也喝道:“不让你赌你就听着,废什么话!你还想不想要金子了?”
秦安顿时委屈巴巴的点点头道:“行,那我就忍两天,不赌了……”
范阳见他已经表态了,这才稍微缓和下来,从身上取下沉甸甸的包袱,扔给他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暂且忍耐一时,这些钱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