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吟望着柯宴津,心里面很复杂,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儿子,已经不是那个孱弱的少年郎,他可以自己支撑起一片天。早就脱离了自己和皇上的羽翼,他的羽翼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大。
“母后,这样的局面他们早就想到了,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女儿得到恩宠,率先生下孩子,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任继承者。可是他们显然忘记了,只有正宫生下的孩子才能成为正统。”
柯宴津的话重重的敲击在浅吟心中,让浅吟说不出剩下的话,只能看着柯宴津那信誓旦旦的样子。
殿外,柯艋一脸的黯淡,看了一眼后,朝着御书房走去。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遵循诺言,可是今日,方才知晓,都是一些事情堆积起来的失望。
永福公公跟在柯艋身后一声不发,对于浅吟说的那些话,永福公公记得清清楚楚,只能说皇上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皇后。
“永福,你说,是不是孤一开始就错了。”
柯艋预期里面满是自嘲,总认为是因为二皇子才导致了自己和吟儿离心,实际上在自己当上皇帝的时候,自己就开始忘记了对她的承诺。
“皇上为了稳固朝堂,忽略了皇后娘娘也正常,只是那段时间,皇上为了讨温贵妃的欢欣,的确让皇后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太子一出生就体弱,就有温贵妃的手笔,只是皇上你压了下去。”
永福知道柯艋喜欢听自己说实话,所以不敢欺瞒,也不敢直说柯艋错了。
柯艋听到这话后,脚步一顿,随后苦笑一声道:“所以,她知道是温仪对她和孩子下手了?”
永福公公头埋的低低的道:“皇后知道。”
柯艋听到永福的话后嘲弄地一笑,自以为瞒的很好,实际上她都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摧毁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和爱。
“那么这件事不能让她失望了。”
柯艋苦笑一声,想到柯宴津身体里面的毒,再想想浅吟,十六年了,第一次开口不是诉说,而是乞求,乞求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人救救他们的孩子。
永福没有说话,这一路,两位主子的感情他都看在眼底,心里着急也没办法,自己只是一个奴仆。
姜博南此刻整一个人待在御书房内,也清楚皇帝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八年前的事情,弟弟都跟他说了,他只觉得荒唐!
而如今,回旋镖扎了回去,姜博南是一点都不高兴,因为对方盯上了自己宝贝闺女。更重要的是,自己之前还打算把闺女送入宫,现在想想就觉得脸疼。
姜博南站在那里,脸色晦暗不明,想到自己女儿的话,气得咬牙!
柯艋看着姜博南站在那里,神色转变的样子,在心底默默叹口气。
“皇上驾到。”
永福公公得到示意之后叫唤道。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博南立即下跪行礼,即便自己心有不满,又能如何。
“爱卿请起。”
柯艋大步走了进去,亲自扶起姜博南说道。说句实话,在看到姜博南的时候,柯艋心虚了。
柯艋看着姜博南很有分寸的退了两步,眼底闪过一抹暗淡,走上自己的高座道:“爱卿应该知晓孤为何唤你来了。”
“臣不知。”
姜博南冷冷的吐出字,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去看姜博南,心里憋着一肚子得气。
柯艋看着姜博南,眼底闪过一抹苦笑,由着皇后出气,到底是把幼时的情分耗尽了。
“我要与你结为亲家。太子心悦你的女儿姜沅,博南你觉得如何?”
柯艋看着姜博南很直白的开口。他想看看姜博南会不会反驳,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臣亦是如此。不敢有驳言。”
姜博南依旧是低着头说话,以至于柯艋看不到姜博南的神情。
可是姜博南的话,让柯艋很难受,看着低头不卑不亢的姜博南强硬的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看我?这里就我们两个,我知晓你怨我,有什么怨气你冲着我来。”
“臣,不敢!”
姜博南做辑行礼,哪怕柯艋已经亲自走下台阶。
柯艋听到这话,气的将桌案上的奏折直接扫落在地,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博南道:“就算我要给他们赐婚你也不拒绝?”
“臣,叩谢皇恩!”
姜博南说着直接跪在地上叩拜。
这态度,硬生生把柯艋给气笑了。更多的是自责,因为自己给姜家招来了灾祸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怨恨我任由皇后对姜家下手,哪怕姜家没那个想法,可我还是包庇了皇后和皇后的娘家,以至于执笔的女儿被虐待。你们怨我恨我都是应该是的,可是宴津是无辜的。”
柯艋看着姜博南,眼眶有些红润,自从八年前那事之后,就生分了,甚至连解释和自辩都不去,而是应下了那些罪责。
在自己亲自去的时候,姜家人去,一人都没有,后来就被绊住了。
后来几次找姜执笔,都被拒绝了,姜执笔的原话是:罪民不敢冒犯圣颜,不配与圣上相见!
“八年前太子殿下十八岁,已经不小了。”
姜博南抬起头冷眼看着柯艋说道。十八岁的太子殿下早就已经涉足朝堂,只不过服下剧毒之后,身子越发羸弱,只能时不时的上下朝。
柯艋被姜博南的话说的哑口无言,这下他看清楚姜博南的神色了,不卑不亢,不怨不恨,很平静。
“他还在皇后腹中的时候,被温贵妃下了药,导致生下来身子骨很弱。再加上···”
“皇上,臣没空听你的家长里短,太子殿下身体羸弱不是臣造成的。臣知晓皇上心疼太子,可我也心疼我女儿,心疼我侄女。”
姜博南直接打断了柯艋的话,语气生硬的说道。你们自己的家事,关我家什么事,凭什么你们犯的错,要我家承受。
柯艋看着姜博南那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道:“说说你的想法吧!宴津这孩子太过偏执了,我怕他会对姜沅这孩子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