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朝阳初升之际,一个办事员身穿朱红色官袍,头戴金边黑色帽子,手持竹简册书,驾着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宫。
马蹄声响起,雍容华贵的车厢随风摇曳,车夫是选自禁军中最精锐的侍卫,威风凛凛地引领着道路前行。路上行人纷纷躬身致敬,街道两旁店铺刚刚开门,晨光洒在斑驳的青石板路上。
远处鸟鸣声与车马混合在一起,如同乐章。
马车行进在宽阔笔直的大街上,街道两旁人们躬身相拜,远处晨雾散去。
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纷纷往来,各色绸缎、丝绸在阳光下闪烁。
办事员坐镇马车,脸上不露喜怒,眼神炯炯有神地凝视前方。
马蹄声整齐有力,掀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飞舞。
……
一路上未曾停歇,路过驿站,变换马匹。
终于在临近傍晚之时,马车停在容王府的门前。车轮悄然转动,留下一条浅浅的车辙。
门口的护卫队列整齐划一,静默无声,铠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办事员挺直身躯,威严地下了车,踏上雕刻精美的石阶前行。
“传旨!”他高声呼喊,声音在宁静的庭院中回响。
门口的侍卫齐刷刷地向两侧分开,形成一条宽敞通道。
他手持制书,步入王府的大门。
容王府的侍从们随即应声行礼。
内殿上的坐着的容稹听下人来报,领着李祈出殿迎接,跪拜接旨。
办事员神情肃穆,公事公办,朗声宣读旨意。
“ 门下,嫡长子李祈尔才略出众,文武双全,特追回二皇子之位。为故朕特命尔带亲卫前往苍凌,履两国交好之宜。择日出发。
此行重任在肩,望尔能戒骄戒躁,修身好学。且愿天公作美,助尔成功,待尔归来之时,朕必有厚报。
元治二十五年四月十六日
中书令祁阳宣
中书侍郎江轩奉
中书舍人臣马周、黄门侍郎罗青、给事中黄铭等言
诏书如右请奉
诏付外施行谨言
元治十五年四月十七日
………………”
言毕,办事员提笔在诏书写明——告二皇子李祈奉被,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随后负责抄写这份制书并存档的几个低级办事员,相继在上签名并注明抄写、存档时间。
并且另有一人当场誊抄这份制书,作为备份送回宫中。
现在圣旨已然生效。
办事员做完这些,朝面前人躬身行礼,当即恭敬地朝李祈递上册书。
“儿臣领旨。”李祈神情肃穆接过办事员递来的诏书。
李祈明白,这是他唯一的目前唯一名正言顺翻身的机会。
作为的王储,皇子身份的恢复是极具有战略上的意义。
这次前往苍凌当质子不仅仅是一项使命,更是整个皇室的荣誉与希望所寄托的重要任务。
经过短暂的踌躇,李祈紧握手中诏书,心中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
当夜
容稹当着众人的面,向李祈介绍宗罗,并选择他作为李祈的亲卫,随他一同前往苍凌。
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
……
次日,薄雾初开,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的。
容王府大门处两辆马车分驶各方。
办事员已经旨意下达,北上乘马车回朝。
李祈和宗罗则驾马车向西,踏上了去往苍凌的路上。
晨风微凉,骄阳初升。
容稹站于王府阁楼之上,看着李祈远去,神情莫测。
好好去见见你日后要守护的山河吧。
方既和薛易景在门口送别完李祈,上来就见容稹这副黑眸充满藏不住的落寞。
“这又是何必呢?好歹相处两年,如今送都不送了。”薛易景不免叹息。
“我倒也想送,只怕下去一瞧见他,就再也不想让他走了。”容稹收回了落寞之情,负手离开。
……
周边绿草莺飞,一片旷野。
宗罗驾着车,瞥了眼马车里面的李祈,“从王府里出来之后,你便一直拉着个脸。他没来送你,你伤心了?”
李祈若不是被宗罗调侃,倒还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情绪。
但眼下,并无旁人。李祈只是撑着脸,释然道:“再无论如何,他于我而言都是恩重如山的。多般种种,细算下来,倒显得我有些矫情了。”
“倒也别这么说,谁不想恃宠而骄呢?”宗罗一语道破。
“哈?恃宠而骄?”李祈念了一下,猛地惊觉倒还真有这意思。
容稹啊容稹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啊……可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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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备份册书被送回朝,存档备录。
……
夜色朦胧,暑气渐起。
李洵邀杨荀同站在城楼之上,不约而同地看着朝州容王府方向。
心思各异。
这一次李洵无疑又是下了一盘好棋。当初他收到消息有两方人马密寻李祈,一方在容稹一方便是那苍凌。
李洵也不知李祈究竟有何本事赢得两方争寻。
不过眼下派李祈前往苍凌是最为合适的,既然费劲去找他,就断然不会轻易杀他。
对李祈而言苍凌或许是他新的转机。对青玄而言免除战火,换边境平安,不失为良策。
不过李洵心中对李祈终究是有一丝愧疚的。但愿好事多磨,成才成德。
杨荀的眼神讳莫如深,不过他更能洞悉苍凌的意图。
前世世人皆知青玄乃天堂神境,他们与世无争,逢乱必出。
却鲜少有人知道苍凌,它与青玄同出苍灵净土。
虽苍凌也位于神境,但苍凌一族,并不是神族。传闻是受宇神庇佑的族群,崇尚巫术,敬畏神明。
后来他翻阅古籍,发现古苍凌爆发内乱,很早就陨落。
杨荀内心也不由得感叹,他见证过无数人、家国辉煌起落,胜败不过转瞬之间。青玄却是例外,它循大道而生,永垂青史,长盛不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