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恭恭敬敬地道:“我明了,马上给素素姐送快递,东风快递马上送到。” “?”
曾世新听到东风快递几个字,心头一惊。 丢,阿华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他叫住阿华,小心翼翼地问起了穿越人暗号: “宫廷玉液酒?”
“爱你孤身走暗巷?”
“奇变偶不变?” … ”
阿华双眼迷茫,懵逼地看着曾世新。 是什么奇怪的暗号吗?
这些字都熟悉,怎么凑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曾世新看他这副表情,松了一口气,看来阿华不是穿越来的。 只有能对答如流的,才是同道中人。
于是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东风快递的?” “新哥你自己在离岛说的啊。”
“肥棠那组都传开了,说东风快递就是给人送东西,很快的意思。”
“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阿华极度认真地反问。
“额,理解得挺到位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意思是一个意思,反正东风快递送到了以后,都死得挺快的。
曾世新连忙垂下眼睛,翻看着照片,掩饰尴尬。 看来话不能乱说。
当初在离岛射出的那枚子弹,最终还是命中自己的眉心啊。
突然,他拿着照片的手一顿。 抽出了其中一张。
画面上面,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神情警惕地与连浩龙的小老婆丽莎,在医院花园里面交谈。 “这个女孩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丽莎身边?” 曾世新的表情一凝。
按理说,连浩龙藏人都来不及“九四三”,怎么可能会随便让人接近丽莎。 “来访的客人,我们都拍下来了,除了连浩龙和他身边的阿哼有来过。”
“只有这个女孩来探望过丽莎,可能是朋友或者闺蜜之类的吧。” 阿华回答。
曾世新摇摇头:“你看,丽莎还没出月子,不能吹风。” “但是和这个女孩见面的地点,却是楼下的花园。”
“这明显不合理,两人之间绝对有秘密。” “今天之内,我要这个女孩的全部信息!” “是,我马上去查。”
阿华一惊,赶紧退出了办公室。
不到半个小时,投递完快递’的阿华就回来了。 “sir,查清楚了。”
“照片上的女孩,是东星花佛的小女儿芳芳。” “丽莎之前是花佛手下鱼眼耀的女儿。”
“鱼眼耀死后,丽莎就去了福利院,不过后来芳芳和丽莎国中在一块上学,应该有过交集。” 曾世新听着阿华东汇报,手指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有意思。
花佛是东星的一大堂主。 占据一方,实力很强。
和连浩龙斗了几十年不落下风,平分秋色。
他小弟鱼眼耀的女儿,成了连浩龙的小老婆,还给生了个儿子。
这还用说吗?
摆明了就是花佛给连浩龙上了一出美人计。 想要离间连浩龙和素素姐,最后从中得利。
曾世新微微一笑。
这个秘密可太好了。
大家目标一致,那忠字堆就扑得更快。
曾世新起身,随手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开口道: “走,找东星花佛饮茶。”
益丰茶楼,天字一号包厢。
“阿sir,饮茶看报,是你们白衬衫才有时间陶冶情操的嘛。” “我们手下一堆伙计要吃饭,很忙的,没空谈天说地。”
花佛戴着个墨镜走了进来,头顶几乎都秃了,还剩下几根毛在飘摇。
身后跟着十来号古惑仔,面无表情地围着他站成一圈。 派头摆得很足。
他压根没把曾世新这个年轻差人放在眼里。 曾世新手捏着紫砂杯,抬头看了他一眼。
老古惑仔,装了一辈子逼。
在室内也带个墨镜装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算命瞎子。 吐槽了一句,他浅尝一口热茶,舌头卷起感受着回甘。 淡淡道:“忙什么?”
“忙着回去走粉散货,还是带人和忠字堆对斩?”
“或者再找两个小老婆,努力一下,帮忙开枝散叶啊!” “你话啥啊!”
花佛还未开腔,身后的古惑仔们,个个瞪着牛眼,鼻孔挤得老大,凶神恶煞地大声道。 曾世新缓缓放下杯子,身上的狮王之气陡然暴涨。
目光骤然一缩:“花佛,只是同我饮杯茶而已,不用这么惊吧?”
“带这么多小弟,抬棺呐?”
花佛墨拿下墨镜,一双眼睛变得凶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算哪根葱,你们o记老大廖志宗都要给我面子,茶你自己喝吧,走!” “阿华,看来花佛哥不中意这里的茶水,帮他们换个地方。”
曾世新屁股都没挪一下,靠在太师椅背上,笑意盈盈地盯着花佛: “回o 记喝咖啡,中不中意?”
这些老江湖,横了一辈子。
你若怂一点,他们就顺杆爬,踩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只有比他们更横,更强势,他们才会怕你。
花佛听到要拉他回警署,迟疑了一下,缓缓坐回椅子上。 将墨镜摘下,随手扔在桌上。
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曾世新: “有证据就拉我去警署!”
“没证据就少啰嗦。”
“我和你曾世新没什么交情,有话说话,有屁快放!” “咕噜咕噜。”
旁边炭火上的茶壶冒出了滚滚热气,烟雾升腾。 空气凝滞了片刻。
“花佛哥,你确定我们之间接下来的谈话,这些马仔听得?” 曾世新也不生气,提起茶壶,冲烫了一下杯子。
花佛是老江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吃不准曾世新的底。 于是抬起手一挥:
“你们先出去。” “踏踏踏。”
十几号人古惑仔退出了茶室。 “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花佛混了几十年,很清楚曾世新话里藏珠,绝对不是没事找事。
他没心情玩雾里看花,直接开口问道。 “我最近听了个八卦。”
“听说忠字堆连浩龙老来得子,添丁进口。”
“几十岁的人了,还想着开枝散叶,儿子跟你的孙子一般大。” 曾世新将滚烫的开水,“哗啦啦”往盖碗里面倒。
花佛的脸色微微一变。
曾世新放下茶壶,继续道:
“你说连浩龙要是知道,有人扮观音,给他送子,会不会感激他?” “轰!”
听到曾世新的话,花佛心里猛地一惊,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心虚地大声道:
“你知道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曾世新没有急着开口。
而是将盖碗里面的茶水,倒入茶杯之中,推到了花佛面前。 “先饮茶。”
花佛不屑一顾,冷着脸,一动不动。
“花佛哥,倒茶给你,你又不喝,是不是不给面子?” 曾世新眸光骤然一冷。
花佛看着曾世新面带笑意得脸,心中微微犯怵。
没想到他混了一辈子,居然被一个小年轻的气场给震到了。
他伸手捏住茶杯,却被滚烫的杯口,和溢出来的茶水给烫了一下。 “曾sir, 倒茶不倒满,这点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花佛松开杯子,指尖已经烫得生疼,不满地看着曾世新,一字一句缓缓道。 茶不倒满本来就是为了留白。
剩下的三分,是人情,是余地,是分寸。
他是提醒曾世新留点余地。 曾世新却嗤笑一声:
“讲笑,我不懂规矩,你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饮茶?”
“早就被人砍成一段一段,说不准一段在维多利亚海湾,一段在旺角,一段在尖沙咀啊。” 随后,他再次强调:“花佛,劝你饮了这杯茶,给自己留点余地!”
“我这个人同一句话,不喜欢重复三次。”
花佛看着曾世新俊朗的面容,只觉得心中发寒。 有种被死死拿捏住的感觉。
靓仔面容,金刚手段。
多少年,没有这种胆寒的感觉。
当年,他还是在弟叔身上,感受过这种压迫。 此刻能做的,只有妥协。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如果可以,现在就想拿把枪把这个条子给毙掉。
花佛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和憋屈,端起面前滚烫的茶杯,往口中倒了进去。 像是咽了一块发红的响炭。
舌头一阵发麻,紧接着滚烫的茶水,穿肠烧心,疼得他冷汗直冒。 放下杯子的时候,食指和拇指已经一片通红红,火辣辣生疼。
“花佛哥,我的茶味道不错吧?”
曾世新看着花佛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微微一笑。 对于这些走粉的老渣滓,他一点也不会客气。
“曾sir, 现在,可以聊聊正事了吧。”
花佛余怨未消失,涨着一张紫红色的脸冷冷道。 但是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叼他老母,不是他不想狂。
是特么狂不过这个后生仔 . . .
一杯滚茶都直接教他做人,后边还有什么手段,很难说。 更何况还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很简单,尽一尽港岛市民应尽的义务,帮警方点了忠字堆的上货码头和仓。” 曾世新慢条斯理地开口。
” ....
听到这句话,花佛的脸色猛地一变,当场飙火: “扑你老母,你要我死你就直说!”
“我看你脑子秀逗了,你是拜女皇的,我们是拜关二爷的。”
“让我着红鞋,点忠字堆,传出去我花佛还混个屁。” “喝个屁的茶!”
“哐当”一下,他将茶杯整个盖了过来,大骂不止。 他仿佛和连浩龙斗了几十年。
小动作是搞过不少,但是一直营造出一个完美的江湖大哥做派。
有情有义,规规矩矩。 口碑一直都不错。
混江湖的最忌讳惹皇气,着红鞋。
万一曝光出去,他一世人塑造的名声就全毁了。 哪怕得罪差人,也不可能和他们合作。
除非,被逼到绝路。
曾世新修长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看着面前愤怒的花佛,像是狩猎的狮王,非常有耐心。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花佛见曾世新不发一言,率先先忍不住了,低声喝道:“你别逼我!”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来强的。”
曾世新这才开口,继续道:
“就是不知道,当连浩龙得知,小老婆是仇家安排的,生下来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帮别人养老婆,养儿子,会不会暴走?”
“我很好奇,到底是人的嘴硬,还是子弹更硬?” 花佛听着曾世新的话,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