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参见圣上。”
“都起来吧,来,把星熠抱到朕这来。”昭德帝挥了挥手,挑眉看着面前的寒夜和南昭徽,没想到她们俩会一起来自己这。
李福全走到寒夜身前,伸手将小星熠抱到自己怀里,走到昭德帝身旁,“圣上。”
昭德帝眼神微眯地打量了寒夜一番,把小星熠抱了过来,沉声道:“夜儿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寒夜垂眸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血迹,无所谓地摇摇头,随意地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拿起茶壶就开始倒茶,“没什么,方才杀了个人,没来得及换。”
听到寒夜的话,昭德帝嘴角不由抽了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寒夜要喝茶了,忙开口制止,“那茶凉了,别喝了,李福全快去换壶热的。”
“是,我都糊涂了。”李福全笑着点点头,福身行了一礼,拿走寒夜手里的茶壶,马上去沏壶新的。
“李公公,沏壶皇兄私藏的好茶来。”寒夜转头看着李福全离开的背影,轻笑道。
“是,我知道了。”李福全回过头来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你这丫头,喝着好喝再给你带些回去。”昭德帝脸上带着几分嫌弃,眼里却是宠溺。
“那就先谢过皇兄了。”寒夜笑着点点头。
“徽儿你还站着做什么?坐呀,在你父皇这还拘谨吗?学学你皇婶。”昭德帝看着还呆愣地站在中间的南昭徽,好笑地说道。
南昭徽回过神来,看着从容淡定地接过李福全手里茶壶的寒夜,唇角微微勾起,微微福身,“是。”
“来尝尝,你父皇私藏了不少好茶叶。”寒夜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抬眸看着南昭徽,带着淡淡的笑。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南昭徽在寒夜旁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惊艳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逗着小星熠的昭德帝,“父皇,我也可以带些走吗?”
“那点都给你们俩分了。”昭德帝没好气地看着寒夜和南昭徽,大方地挥了挥手。
“多谢父皇。”南昭徽眉眼弯弯,朝昭德帝点点头。
昭德帝轻笑,目光落在寒夜身上,沉声道:“茶已经喝了,是不是该告诉朕,都发生了什么?”
南昭徽转头看了寒夜一眼,见她没打算说话,便简单将刚刚在七公主府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寒夜看着昭德帝越来越紧的眉头,轻声说道:“安义侯府也快来了吧。”
“李福全,去请他们进宫来。”昭德帝冷声说道,抱着小星熠回到书案后坐下。
“皇婶,你和父皇一直这般相处的吗?”南昭徽歪着脑袋,压低声音问寒夜,眼里带着羡慕。
“嗯,”寒夜点点头,给南昭徽的杯子里续上茶,低声道,“他是圣上,也是你爹,不必一直和他端着君臣的身份。”
“好。”南昭徽笑着点点头,她一直很羡慕南冥一和昭德帝的相处,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架在不可靠近的距离里。
“你父皇也需要真心又纯粹的亲人。”寒夜抬眸看着和小星熠玩的昭德帝,轻声与南昭徽说道。
南昭徽顺着寒夜的视线看了过去,唇角的笑容温婉,点了点头,“谢谢皇婶,徽儿明白了。”
没过多久,安义侯陆青松带着老夫人、侯夫人沈亦欢以及七驸马陆钰衡一起来到了御书房。
“见过圣上。”
给昭德帝行礼后,陆老夫人看着在旁边悠闲喝茶的寒夜,气不打一处来,却什么都没法说。
“圣上,安义侯府和驸马来了。”李福全来到昭德帝身边,弯腰低声说道。
“都起来吧,”昭德帝仿佛现在才发现安义侯府的人来了,把小星熠交给李福全,“李福全,先抱星熠去暖阁。”
李福全接过小星熠,点点头,福身先离开了。
“说吧,要申什么冤。”昭德帝轻轻敲着桌面,眼神深沉地看着陆青松和陆老夫人。
“圣上,”陆老夫人颤巍巍地跪到地上,双眸湿润地看着昭德帝,嗓音沙哑,“圣上,宸王妃不顾青红皂白杀害我孙儿,恳请圣上为老身做主。”
“做主?”昭德帝冷眼看着陆老夫人,冷声道,“朕记得七驸马现在在大理寺任职吧,七驸马你告诉朕,刺杀公主和王妃,该当何罪?”
“回圣上,其罪当诛。”陆钰衡拱手恭敬地答道。
“不,圣上,文儿没有要刺杀公主与王妃,”陆老夫人摇着头,伸手攥着陆钰衡的衣摆,“宸王妃一直记恨我家文儿,她是胡说的,阿衡你快告诉圣上,文儿没有刺杀公主和王妃。”
“哦?陆老夫人的意思是,本宫诬陷姚文,在父皇面前撒谎了?那可是欺君之罪,陆老夫人可想清楚了。”南昭徽垂眸看着陆老夫人。
“安义侯,现下看来,如今这欺君之罪不是我与公主,便是你们安义侯府了,今日总要为姚文血祭一个满门了,只是不知是安义侯府还是我宸王府和三公主府了。”寒夜眸光清冷地看着陆青松。
陆青松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只是想陪母亲为姚文讨一个说法。
姚文有罪,也不该是寒夜当场斩杀,寒夜明明可以把姚文限制住,然后送交大理寺。
他们就还有机会把人救出,而不是血溅当场,大夫都不必来了。
可现在,南昭徽和寒夜怎么把事情往欺君之罪上推?
欺君之罪,重可满门抄斩。
“姚文死了都能拉着一家人陪葬,他活的这辈子,还真是不亏。”南昭徽轻笑点头,给寒夜的杯子里续上茶。
“安义侯,还愣着做什么?想清楚了吗?圣上还等着你。”寒夜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嗓音清冽。
“圣上,我、我们……”陆青松掀起衣摆也跪了下来。
“圣上,我们没欺君,”陆老夫人摇着头,扯了扯陆钰衡的衣摆,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沈亦欢,“亦欢,快告诉圣上,文儿没有刺杀公主,我们都看着的。”
南昭徽和寒夜已经把他们都架上来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若昭德帝给她治下欺君之罪,陆钰衡也跑不掉,沈亦欢总不会为了寒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了吧?
沈亦欢看也没看陆老夫人,转头看着陆钰衡,唇角微微上扬,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