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她当机立断:“暂时在此地避雨,待雨势稍减,立即赶路。”
众人应声,纷纷找寻避雨之地。
古锦岩站在高处,目光远眺,心中却不禁担忧赫沙城中的赵凌风。
眼下暴雨阻路,虽是意外,但这条山道是通往赫沙城的必经之路,若迟迟无法通过,城中守军的粮草恐怕难以为继。
雨势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午后,天边的乌云才开始渐渐散去。
古锦岩见状,立刻命令队伍整装待发。
侍卫们迅速上马,车夫们也纷纷将车轮上的泥泞清理干净,准备继续上路。
雨后初晴,队伍终于重新踏上了山道。然天灾刚过,新的危机悄然而至。
队伍行至一处悬崖边的狭窄山路时,前方突然传来几声惊呼:“小心!山石松动!”
古锦岩心头一紧,急忙策马奔向前方,只见一块巨大的山石在雨后松动,正缓缓滑向车队。
眼看山石即将砸中一辆马车,车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竟无暇反应。
“快!避开!”
古锦岩疾呼,几名随行侍卫迅速上前,将惊慌失措的车夫从车上拉下,几匹马在惊恐中嘶鸣不止,试图挣脱车辕。
古锦岩果断跳下马,拔出长剑,用力一斩,断开了拴住马匹的缰绳,马匹狂奔而去,车身却在片刻后被巨石击中,瞬间粉碎,尘土飞扬。
侍卫们迅速上前,将粮草从毁坏的车厢中抢救出来,所幸大部分物资无恙。
但前方山路已被塌落的石块完全堵死。
古锦岩看着前方被毁的道路,心中暗暗焦急。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道:“路已被阻,前方恐怕无法通行,必须另寻他路。”
队伍中一名向导上前禀报:“小姐,此处附近有一条山间小径,虽较为狭窄,但可以绕过崖边,直通大路。”
古锦岩点了点头,果断道:“既如此,便走山间小径。所有人小心行事,不得分散。”
队伍绕过山崖,走了数日,终于进入了北疆的平原地带,赫沙城已不远在前方。
就在此时,一股新危机再度袭来。
此地地势开阔,山匪横行。
古锦岩早已做好防备,不曾料想,在一处山林之间,突然跃出十几名匪徒,个个手持兵刃,目光凶狠,明显是盯上了车队的粮草。
“放下粮草,饶你们一命!”为首的匪徒冷笑道。
古锦岩神色一冷,扫了一眼四周,匪徒虽多,但无甚章法。
她沉声道:“你们若再不退,便是找死!”
匪徒大笑:“小娘子倒是有些胆色,不过,凭你们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们?”
话音刚落,古锦岩已抽出腰间长剑,冷声道:“弓箭手,放箭!”
话音未落,早已埋伏在车队周围的弓箭手一齐发箭,箭矢如雨,瞬间射倒了数名匪徒。
其余匪徒见状,惊慌失措,纷纷逃窜而去。
古锦岩骑马追击,未多时,便将余下匪徒悉数擒获。
她看着满地狼藉,冷冷一笑:“我古家之物,岂是尔等能觊觎的?”
侍卫们迅速将粮草重新整顿,将受损的车厢修补完毕,继续向赫沙城进发。
一个月后,古锦岩带着粮草车队,终于抵达了赫沙城外。
望着远处的城墙,古锦岩长舒一口气。
虽历经险阻,但她终究不负使命,将这批粮草物资安全送达了赫沙城。
烈日斜挂,赫沙城的营地远处尘土飞扬,粮草运输队缓缓驶近。
古锦岩坐在马背上,微微眯起眼,眺望这座防守城池的威严,风尘拂面,她紧了紧护甲,努力维持冷静。
她的衣衫略带风尘,鬓发略显凌乱,脸上却透出几分坚毅之色,虽略有疲惫,但周身依旧散发着一种冷静的自持。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着此行的任务,努力抚平因初入军营而生的忐忑。
身边的红页低声道:“小姐,到营地了。”
古锦岩微微颔首,掩去眼中闪过的一丝疑虑,随着粮草车马进入营地。
营地内,士兵们一瞬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来者,不少人皱起眉头,带着审视和好奇的神色。
有人低声嘀咕道:“怎么还有女子进营?
这赫沙城可从未有过这种事!”一时间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鄙夷和不屑。
她迎着这些目光,淡然自若地扫视营地布局。
这些人把她看作一个“不速之客”,甚至认为她无足轻重。
可她没有回避,反而静静地从这些目光中感受营中人心的波动,心中暗自记下这些细微的反应。
营地中央,将军赵凌风从人群中缓步而来,神色冷肃,身形修长挺拔,戎装肃穆,气势不凡。
微风掀起他的披风,似在无言彰显他的战场之威。
赵凌风在古锦岩面前停下,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淡淡掠过,停留不过瞬间,带着礼貌却疏离的客气。
“古小姐,千里奔波劳苦,特来支援粮草,”他的语气平淡,既无冷漠,也无热情,仅是在履行职责般。
话语中,既未提及二人那道婚约,也未流露出任何个人情感,她不过是例行公务中一环的陌生人。
赵凌风简短地拱手一礼,礼节到位却没有丝毫多余之意。
古锦岩眼眸微微一沉,她一早知晓两人因婚约存在的关系,但她所期待的,也不过是一次正式的见面,或是一个认真的问候。
然而,眼前的这位未婚夫,竟如此冷淡得体,全然没有任何熟识的表现。
她心中悄悄掠过一丝无奈与不甘,但并未显露半分,只是面色如常地回应道:“多谢将军安排。”
赵凌风点头示意,随即转向一旁的士兵吩咐道:“粮草随军清点后运入仓库,确保无一遗漏。”
他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怠慢。
安排妥当后,赵凌风又转向古锦岩,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古小姐一路辛苦,不如先入营歇息,稍后自有士卒接待。”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公事公办之意,既礼貌又疏离。
古锦岩望着他的神情,不禁有些失望。
原以为千里迢迢赶来,至少会换来一份正式的谢意,哪怕这只是形式上的问候。
然而他的表现却让她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个带来物资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