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星说自己要留在京城观礼,而八王爷嫁女的日子定在三个月后,这就意味着他要在京城待很久。
他倒是想找借口住进相国府,趁机接近肖柔柔,却在拜访白成和古莲灿时,遇到了白屹。
白屹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是坚持“不让这个会惹娘子生气的人住进来”。
白成和古莲灿能怎么办,自然是顺着自己的儿子了。
于是,楼星第三次被“请”出了相国府。
他这边看着相国府的大门心生郁闷,大伯母那边的境况也不怎么样。
大房的院子里。
白念正坐在桌子旁长吁短叹。
正计算着怎么让二房多出点嫁妆的大伯母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白念,我好不容易才给儿子定了这么一件好亲事,你再叹气,仔细把福气都吹走了。”
“你真以为这是一件好亲事?”
大伯母扯起嘴角,眼中带着高高在上,“要不是好亲事,他们二房的能这么轻易放过我?我看啊,他们就是觉得我们攀上了皇家,所以才不敢惩罚我。”
“二弟是宰相,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用得着巴结一个没有实权的八王爷?”
“你懂什么!八王爷再没落,那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宫里还有一个皇子出自八王妃的母家,”她用涂着红色丹寇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神色高傲,“要不是有我,你白念有今天的日子吗?”
白念正想说点什么,外面有小厮进来禀报,说白成和古莲灿到了。
“你瞧,”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更为明显,“捧高踩低的来了。”
白念想站起身去迎接他们,却被大伯母拽着坐下,“你能不能改改你的奴性?就你这个样子,活该一辈子当个地位低下的商人。”
她还在数落自家男人时,白成和古莲灿已经走了进来。
“呦,今天早上,喜鹊就在枝头喳喳乱叫,我还在想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没想到,你两位贵人居然屈尊登门了。”
古莲灿是将军府的小姐又怎么样?她那个傻儿子还不是只能娶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
大伯母的鄙视非常明显,古莲灿还没怎么样,白成却先看不下去。
“大哥,是这样的,岁儿不是要娶亲了吗?这个院落小,我们计划……”
一听这话,大伯母也来了兴趣。
“二弟,你说的真是时候,我这两天正为这件事发愁呢!你们也知道,我岁儿迎娶的虽是庶女,但好歹是八王爷的女儿,总不能让她和我们挤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吧?”
大伯母最先抱怨这件事时,白念已经阻止了她,结果,她当下还是抓住了机会。
他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但大伯母好像没有感受到似得。
或许,她是感受到了,只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那你想怎么样?”古莲灿问她,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但大伯母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弟妹,你看看,早知道你这么识大体,我就先和你商量了。”她下意识带着谄媚的笑容,“三弟的几个孩子不都成亲搬出去了吗?他们那院子那么大,两个人住也是浪费,不如让他们搬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在我们院落间开个门,把两个院子打通。”
“哼,”古莲灿的讥讽已经溢于言表。
大伯母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不同意?”
“我怎么能不同意呢?”
大伯母脸色好了些。
“一场黄粱美梦而已,不管我同不同意,都拦不住你。”
“什么意思?”大伯母下意识看向白念,看到他木然的表情后,无名怒火蹭地涌了上来。“你也看不起我?”
她的视线在在场三人面上来回打转,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是,我没念过书,但那又怎么样?”
别说其他两个人如何反应,白念自己都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他最初求娶她时,哪里不知道她不识几个字。
大伯母怒火未消,她伸手指向古莲灿,“这个女人是看过几本书,现在还不是要来巴结我?”
巴结?
古莲灿差点都气笑了。
她放弃与大伯母继续交流,示意白成自己解决。
白成也不含糊,看着白念说,“大哥,嫂子说的对,娶王爷的女儿,你们确实应该重视。”
大伯母听到他前半句话,眉头舒展开来,但听见“你们”,眼里又滑过不满。
古莲灿嫁妆那么多,给自己儿子成亲时用了一半做嫁妆,哦,现在轮到侄子结婚了,她一点都不打算出吗?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白成继续补充,“三弟那几个孩子成亲后都搬出去了,岁儿从来都不肯输其他兄弟,想必也一定会效仿。我记得大嫂说过,你们之前在城西买了个院子。不如提前搬进去,这样一来,地方宽敞,牌面也有了。”
白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木讷地点点头。
见状,白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哥哥是在乎他和小弟的,可有时候过于软弱,容易被亲近之人操纵,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让他长个教训,怕是以后要吃的亏更多。
听到白成的话,大伯母自然着急。
“二弟,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了?这相国府这么富贵,腾一个院子出来总是可以的吧?”
对她说话时,白成也没了什么耐心,“大嫂,相国府肯定是没办法再腾出空间了。你要还想迎娶八王爷之女,最好按我说得做!”
他是宰相,百官之首,就算家里富贵,住的宅子也得符合规格,不得随意扩建。
为了压制她,白成说话时,都带上了点气势。
因为是亲戚,他在他们面前很少摆官威,一度让大伯母忘了他的身份。
“二弟……”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大哥和大嫂东西多,专门把家里的小厮都叫了过来。你们别担心,今天之内一定都给你们搬过去。”
他这边话音刚落,外面的小厮鱼贯入内。
大伯母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已经被沉默的白念拉出了院子。
“白念,我们都被赶出了,你还什么都不敢说吗?”
“要说什么?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出去闹,这事我们也不占理。”
心思被戳穿,大伯母怒火更甚,“没试过怎么知道?”
“二弟是宰相,只能忠于陛下,不能与其他皇亲国戚有牵扯,更别提还是家里有皇子的皇亲国戚。所以,你就算告御状,这事儿也是我们没理。”
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但能做商人,还是有几分头脑的。她之前提到“皇子”时,他就想通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