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吗?真的吗?”秦宜真看着他耳朵渐渐变红,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宜真。”程堰喊了她一声。
若是换做以前,他连名带姓叫自己,秦宜真还是有些怕他的,但是如今她只知道他是恼羞成怒,自然是不怕他的。
“得了吧,醋了就醋了,你还嘴硬个什么劲儿。”秦宜真哼哼了两声,“承认自己吃醋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说了,你自己说的,在我面前,你还要什么脸面。”
程堰觉得牙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不许要她的东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行不?”
“你还有钱吗?”秦宜真突然问他。
程堰:“......”
“你欠我的三千两什么时候还?”
程堰:“......”
这刀子扎的有点狠,程堰一时之间失去了言语,好想回到过去,打爆出馊主意那个人的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账目上钱虽然不多,但你要买什么肯定是够的。”
平西侯府的账面上,也是留了几千两给给主子备用的,几千两,要买什么首饰没有。
不过程堰想到宋屏屏一出手就是五万两,三万两银子已经到手,顿时有了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让他顿生危机感。
平西侯府总不能继续这样穷着吧,照这样下去,他真的得娘子都养不起了。
秦宜真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堂堂侯府,混得那么穷的,古往今来,这平西侯府恐怕是头一个了。
此时两人正在偏厅的炕上对坐着,秦宜真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歪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程堰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眉眼柔和了下来。
秦宜真认真道:“我都是开玩笑的,你不必多想,若是我缺钱,你将那些钱都用在了别处,我自己过得苦巴巴的,我可能心里有一点点不高兴,但只是一点点。”
“可我如今自己也不缺钱,衣食住行,你也从未亏待过我,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年四季时新衣裳首饰不用我开口,也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雅春阁开业不过一段时间,她的妆匣便多了一个,里面装的都是各色各样的绒花。
“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些年连年争战,将士们过得有多苦,我心里都明白,你把钱都用在他们身上,我是一千一万个乐意的,再说了,因为有了你和将士们,才有我如今安宁的日子。”
“你守护了这个天下,也守护了我,我以你为荣呢。”
程堰摸了摸她的秀发,又捏了捏她的耳朵,然后哄她道:“那不要别人买的东西可好?”
“那不成。”秦宜真又摇头拒绝。
“不成?”
“是啊,屏屏一直惦记着当日的救命之恩,也一直想还报于我,既然她有心,我怎可再三推脱。”
程堰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秦宜真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抓住他的手:“轻些。”
程堰哼了一声,但又拿她没办法。
秦宜真想了想,然后同他道:“要不这样,我便是收了她的礼,领了她的心意,不过我戴的肯定是你给我准备的,如何?”
程堰心中仍旧有些不乐意,但他心知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了,他总不能将她永远地圈在他的后宅之中,只见他一人。
她会有她的友人,会同她一起听书闲聊,喝茶看戏。
姐妹友人之间,互赠东西,本是寻常,他不应该吃这种醋。
“那好。”程堰答应下来,手掌摸了摸她发间的流苏金钗,盈盈流苏落在他掌心,他轻抚了抚,问她,“宋屏屏是不是该离开平西侯府了?”
秦宜真闻言愣住,然后看向他。
“怎么?不乐意了?先前不是说了,待她大仇得报,便会离开平西侯府。”
“可如今她大仇并未得报。”秦宜真微微咬唇,“那林远生心思缜密手段毒辣,她若是离开了平西侯府,遭了毒手怎么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猜宋屏屏要这笔钱,一是真的想要这笔钱,二也是想引得林远生对她动手,若是她一直呆在平西侯府,此计便行不通了。”
“可是......”
“你若是不好意思向她开口,我便让周管家去同她说,想来你我夫妻恩爱,她也不会再继续碍眼。”反正程堰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宋屏屏继续呆在这个‘妾’这个位置上碍眼。
秦宜真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既如此,还是我与她好好说吧,大不了多安排几个人保护她就好了。”
她给程堰纳妾的事情,一直都是程堰心上的疙瘩,他全心全意待她,不愿他们之间还有旁人,她只能半点都不顾念他的心情。
宋屏屏离开平西侯府,是一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
程堰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心情终于好些了,垂首亲了亲她的发顶,轻抚着她的秀发,就这样与她靠在一起安静地待会。
夕阳夕霞,旭日东升。
又是一日过去了。
宋屏屏对于给秦宜真选首饰的事情很上心,用过早膳没多久便来了春歇院。
她来的时候,秦宜真还未起。
绿翘请她在院中亭子里等候,又给她送上了热茶。
临近入夏,春风渐热,亭子半边被树荫遮盖,半边又被朝阳晒着,风来时微风徐徐,很是舒适,
宋屏屏吹着风,饮着茶水,一身浮躁去了大半。
可是她等了又等,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宝钗楼的人都到门口了,秦宜真都还未起。
宋屏屏脸色越来越有些不好,实在是忍不住问绿翘:“公主这些日子都睡到这个时辰吗?”
程堰那狗男人就是这么不会心疼人的吗?
绿翘咳了一声,然后道:“哪能,公主只是昨夜睡得不好,今日才起得迟了一些,宋姨娘请稍后,婢子这就去请公主起来。”
绿翘说罢,便赶紧溜了,免得宋屏屏再问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
待绿翘进了寝室,掀起床幔见秦宜真还卷着被子睡得沉沉,心中也叹息侯爷真不懂得心疼人。
“公主~公主~该起来了,宋姨娘已经在外面等着,宝钗楼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