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雄鸡打鸣
东方瑾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撒娇的说:“我不想起床,我要睡到自然醒。”
顾城霖在她额头、嘴巴上各亲了一口,轻柔的说:“好。”
等顾城霖起床出来时,两个孩子已经起来在扫院子。
“爹,”两个孩子看到顾城霖从屋里出来喊。
顾城霖走到两个孩子身边,接过他们手里的扫把:“嗯,你们小娘在睡觉,小声些。”
顾景烨看了一眼小娘睡觉的屋子,点头:“好。”
顾采薇则是笑嘻嘻的说:“爹,昨天晚上的炕是热乎的,被窝里可暖和了。”
顾城霖心酸的点头:“嗯。”
顾景烨知道他爹又因为妹妹的话难过了,要夺过他手里的扫把:“爹,这院子还是让我和妹妹扫吧。”
顾城霖见他坚持,便把扫帚又递给他们:“我去给你们做饭。”
顾采薇说:“爹爹,君奶奶和娴姑姑在厨房。”
顾城霖一听,停下脚步,他一时忘了,转身:“嗯,那爹去给牛打草。”
看来他媳妇儿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家人是个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住下便是。要是一直这般规矩,以后回去,再带着他们也行。
……
东方瑾起床出来时,没看到顾城霖和两个孩子。
便去了厨房,看到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出来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看着厨房里收拾的这么干净,她就知道这是君家母女干的。
等她吃完早餐找到外院,就见君祁娴在教两个孩子在地上写字。
君母则是端着一个笸箩坐在旁边在补衣服:“蕙姨、娴姐儿、小石头、小采薇早上好。”
君祁娴看见她起身:“瑾姐儿。”
君文蕙看到她走过来,微笑道:“小瑾,吃早饭了吗?”
东方瑾坐到她们身旁:“吃了。”
顾采薇走过来,靠在她怀里,高兴地说:“小娘,娴姑姑教我和哥哥认字了。”
东方瑾捏了捏她有些肉的小脸:“嗯,要好好跟着姑姑学,姑姑会的可不止这些。
哪天我们去县里,小娘给你们买把琴,让姑姑教你。”
顾采薇笑眯着眼,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嗯。”
君祁娴对着东方瑾行了一礼:“瑾姐儿,谢谢你。”
东方瑾摆手:“谢啥,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早饭做的不错,可比顾四婶儿和顾城霖做的好吃多了。
不愧是富裕家庭里出来的,这哪哪都让人看着舒坦。
就这样的人,再来几个也不多,嘻嘻!
君祁娴红着眼眶,一脸认真:“谢谢你收留我们,谢谢你说的那些话,”在心里说,谢谢你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昨夜她们三口谈了很久,觉得能遇到瑾姐儿他们一家,是他们一家的福气。
听着哥哥那描述自己的蓝图,她也看到了一束耀眼的光,向她招手。
娘亲说的对,哥哥不能辨识方向,也是好事,这不,他们一家苦尽甘来了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瑾姐儿这么一个漂亮洒脱的女子会嫁给顾大哥那样的凶汉。
想到她的遭遇,自己也庆幸着。
东方瑾示意她坐下:“好了,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你这么谢来谢去的,倒显得生分。
要相信自己,只要我们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才十八岁而已,晚结婚也是有好处的,这样的美人,嫁给农家汉子可惜了。
不过要真的嫁给一个农家汉子,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男人护得住还好,护不住那就是灾。
君文蕙拿帕子点了一下眼角,那姿态别提多优雅了:“你这孩子倒是通透,要不是因为他们兄妹,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睿哥儿从小读书,这家里家外的什么都不用他,外边的人情世故,他也没有踏足太多,一心扑在学业上。
娴姐儿更是没有出过大门,在家除了学刺绣就是读书、练琴、下棋,有时跟着我在小厨房忙活。
家里家外的所有事儿,都是那个人管理,我更是一心都在儿女身上,家里的一切不掺和。
总觉得那个人不管多忙,挣得钱和家业以后都是睿哥儿的……
而我呢,本以为自己找到良人,那曾想那人却是狼子野心,筹谋已久,本就是企图我君家财产而来的。”
东方瑾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蕙姨,有的人本身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您一个闺中女子防不胜防也是情理之中的。
再说,谁有火眼金睛,谁能知未来?
您别忘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能逍遥多久?拿着那些钱他能富裕多久?又能安心多久?
那些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活着,把身体养的棒棒的,一切都会有。”
东方瑾还真的不好评判,这就是古代女人的弊端,婚姻都是父母包办,都不问她们愿不愿意。
这家里没有男子继承家业,总觉得女子不能继承。
这种事,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你说君老爷重男轻女吗?可他一生为了女儿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
你说他爱这个女儿吗?给她找个上门女婿这么草率。
你说他一个生意人,是不是看人看事都有着独具慧眼?可他也没有。
还把整个家产都给那个男人,真以为自己有了孙子就完了?看看,最后呢?
要不说,这个婚姻还得知根知底的好。
再说,君祁睿的亲爹当年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在一次遇到抢劫的,让人把他的东西和钱财全部抢走。
自己没钱回不家,正好君家铺子招伙计,他便去了应聘……
凭着他自己这些年的能言善语,很快赢得君老爷的注意。
这一来二去的,便让君老爷有了让他入赘的心思。
因为当时广陵府凤凰岭一带的土匪确实猖狂,他与君老爷一说自己的遭遇,君老爷也就信了他。
……君祁睿的爹听到君老爷让自己当上门女婿,那时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文蕙就这样在她父亲的撮合下,引狼入室了。
在他们成亲转年,君文蕙顺利的生下君祁睿,君老爷一看是个男孩,他终于有孙子了,一高兴,君家的生意就交给了祁睿的爹。
在之后的日子里,君家的生意在他爹手里越做越大。
君祁睿这个儿子也是个争气的,学什么学的都很快,更是在十二岁就考上了童生。
这下君老爷一高兴,算是彻底把家里的生意全权交给祁睿的爹,自己退休,不再掺和家里生意上的事。
祁睿的爹自从独揽大权后,便不再那么殷勤的回家,有时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
可是经君老爷察觉不对劲儿,已经晚了,他一气之下,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那么去了。
可君老爷去世这事儿,君文蕙也没意识到这事儿和自己相公有关。
而她一心都在关注着君祁睿下场考举人的事上,都没有意识到一场灾难悄然降临。
直到那天君祁睿失魂落魄的回家,君祁娴被夫家退婚,她才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