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泽缓缓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婉清,你……”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许婉清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答道:“我一直如此,只是夫君从未在意罢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贺君泽的心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娶了个温柔娴静的妻子,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手段。
一时间,敬佩、疑惑、探究,各种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许婉清没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转头吩咐丫鬟将萧子轩带来的“礼物”——那些伪造的书信和账簿,整理好送去官府。
她要将萧子轩彻底钉死,以绝后患。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看向贺君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夫君,今日之事,妾身已处理妥当。 妾身有些乏了,先行回房休息。”
贺君泽看着许婉清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子。
秦婉柔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原本以为这次能彻底扳倒许婉清,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化解了危机,还反将一军!
她恨得牙痒痒,不甘心就此罢休。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既然正面攻击不行,那就从侧面下手!
接下来的几天,贺府里流言四起。
有人说许婉清面相克夫,进门才几个月,贺家就接连发生意外; 有人说她心机深沉,扮猪吃虎,连萧子轩都被她算计了; 更有人说她是灾星转世,会给贺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很快便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老夫人虽然疼爱孙子,但也十分注重贺家的名声。
她将许婉清叫到跟前,语气严肃:“婉清,这些流言,你可听说了?”
许婉清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答道:“回老夫人,妾身听说了。”
“那你可知,这些流言是从何而来?”老夫人紧盯着许婉清,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许婉清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夫人,妾身心中已有数。”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还请老夫人放心,妾身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一丝敬佩。
她点点头,沉声道:“好,哀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许婉清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她眼底闪过一丝寒芒,秦婉柔,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她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低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
丫鬟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日便查明了散播谣言的源头——一个在城西摆摊算命的神婆。
这神婆惯会察言观色,编造一些似是而非的鬼话骗人钱财。
这次,她被秦婉柔收买,故意在贺府附近散播对许婉清不利的谣言。
许婉清冷笑一声,这秦婉柔,段位未免也太低了。
她立刻吩咐丫鬟:“去,把那神婆‘请’来。”
不多时,神婆被带到了贺府。
她一见许婉清,便装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少夫人,您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许婉清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是吗?那你说说,我何时会有此灾?”
神婆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故弄玄虚道:“就在近日,就在近日啊!”
许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哦?那你说说,这灾从何来?”
神婆眼珠一转,瞥见一旁站着的秦婉柔,立刻心领神会:“这灾,是从您的枕边人而来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秦婉柔心中暗喜,这神婆果然上道!
然而,许婉清却丝毫不慌,她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在神婆面前晃了晃:“你说的枕边人,可是她?”
神婆顺着许婉清的目光看去,正对上秦婉柔惊恐的眼神。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你……你……”神婆指着许婉清,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许婉清轻笑一声:“我如何?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你原形毕露了。” 她转头看向众人,语气清冷:“诸位,这神婆收了秦婉柔的钱,故意散播谣言,意图败坏我的名声。如今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婉柔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被许婉清如此轻易地破解。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婉清没有理会秦婉柔的窘态,继续说道:“至于赵雅琴和萧子轩……”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他们的阴谋,我也已经查清了。” 她将赵雅琴如何与萧子轩勾结,如何设计陷害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贺家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的贺府,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阴谋诡计。
他们看向许婉清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
一丝畏惧。
许婉清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后,转身看向贺君泽。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许婉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夫君,此事已了,妾身告退。”
她转身离去,留下贺君泽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他缓缓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婉清……”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贺君泽看着许婉清离去的背影,心中如同翻江倒海。
以往他只觉得她温柔娴静,适合娶回家当个摆设,如今才发现,自己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这哪里是小白兔,分明是披着兔皮的小狐狸!
他快步追上许婉清,眼神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炽热:“婉清,等等我。”
许婉清停下脚步,回眸一笑,这一笑,竟让贺君泽看得有些失神。
“夫君还有何事?”
贺君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今日之事,你处理得极好,我…甚是欣慰。” 以前夸奖的话他说得顺溜无比,如今却有些磕磕巴巴,像个初学说话的孩童。
许婉清淡淡一笑:“夫君谬赞了,妾身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她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反倒让贺君泽更加在意。
接下来的日子,贺府的下人们对许婉清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他们只当她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如今,却对她敬畏有加,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扮猪吃虎的少夫人。
就连老夫人,也对她赞赏有加,逢人便夸自己这个孙媳妇“聪慧过人,识大体,顾大局”。
秦婉柔和赵雅琴彻底傻眼了。
她们原本想看许婉清的笑话,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个被禁足,一个被送回旁支,在贺府再无立足之地。
许婉清站在贺府的庭院里,望着远方,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吹起几缕发丝。
她知道,这场宴会风波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更多。
但她并不畏惧,反而充满了斗志。
她轻轻勾起嘴角,喃喃自语:“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突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许婉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