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渔不是傻子,会对其他人浓烈的情感视而不见。
或者说,在她终于成年后的近几个月,身边几个人愈发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有时是纪延愈发灼灼的眼神,有时是左森潇殷勤体贴的付出,有时是季修无止境的撒娇卖乖……
好在几个人有分寸,不会将这种情感无意识的泄露升级为骚扰,季渔并没有表现出厌烦、远离的情绪。
当然,也有没分寸的人。
陆遇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偷吻熟睡的季渔了,不多的道德感让他硬是等到了季渔成年后才开始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欲望。
然而一方面季渔是一个足够记仇的小女孩,另一方面考虑到陆遇有很大可能性是末世的缔造者,即使与陆遇的相处时间很多,即使陆遇想要亲近她的感情足够真挚,即使陆遇斯文败类的形象足够诱人,季渔依旧在内心竖起高高的防护墙。
就是缪尘……
季渔望了望眼前这个清冷出尘的男人,忽视他眼中显而易见的失落,将内心的想法打消。
缪尘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或许别人会因为她的美貌而沉迷不可自拔,但神的心上只有众生,大爱无情,神怎么会爱人?
季渔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上前同她问候的人群,这些日子的人情往来足够让她锻炼出交往的技巧。
她神态自若地走向用餐区,取了两个精巧的小蛋糕便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甜点。
左森潇挑了挑眉,自然地取了一杯清甜解腻的果汁坐在季渔的旁边并递给她。
论速度,没有人比得过纪延,他已经霸占了季渔身边另一个位置。
季修只好使出撒娇大法,将下巴搁在季渔的膝盖上,一双瑞凤眼无辜地看着季渔。
“小渔,我已经反复观看华尔兹课程很久了,就差实践了。”他眨了眨眼睛,“你就帮帮我吧~”
见季渔的神态略有松动,左森潇坐不住了:“小渔,你又要帮季修实践,又要回去教阿延跳舞,怎么不可以和我一起跳一跳呢?”
他的脑袋挨在季渔的肩膀上蹭了蹭:“不公平,我也要!”
季渔无奈地摇了摇头。
男人,你的名字叫争宠。
……
直到宴会结束,季渔也没有答应和任何人跳舞。
第二天归元别墅的早餐餐桌上,宋大妈咳了两声,艰难地对大家说道:“如今小渔已经是大姑娘了,实力也在上升,足够自保,晚上还是让她一个人睡吧。”
这话是对几个年轻人说的,更是对纪延说的。
之前纪延失忆了,患上分离焦虑症的他对于失而复得的季渔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就连晚上休息也要睡在她的下铺。
而到了出任务的时候,左森潇和季修也不逞多让,时不时跟人挤在一个空间内实施保护之责。
三个人平时对季渔有求必应,几乎将她宠上了天。
这样温水煮青蛙的相处模式让季渔逐渐沉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或者说,即使有,她已经不想改变这段变态的四人关系。
只是昨天宴会上的修罗场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拜托宋大妈调解,并不意味着她的逃避与拒绝,只是季渔需要一定的空间去思考这段关系。
季渔隐隐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末世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即使她自恃生活环境足够温馨,也无法避免被末世同化。比如末世强者为尊,比如一男多女或者一女多男的恋人模式已经普及。
如果人人都可以,那她为什么不行?
餐桌上一时有些安静。几个年纪更大的人比如左家夫妻,比如宋晴,眼中的八卦意味已经藏也藏不住了。
季渔可以清晰地看到纪延眼中明显的抗拒之色,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成功劝住纪延。
“我想睡1米8的大床。”
随着变美异能对身体的调整,季渔个子长高了不少,睡在上铺也觉得空间更加狭窄。更不要说纪延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平时睡在下铺得有憋屈。
“阿延,我也希望你睡过宽敞些。”
到底是劝住了纪延,到了晚上,纪延依依不舍地搬离了季渔的房间,走之前他还帮助季渔调整好大床的位置。
“小渔……”纪延脸上是罕见的委屈之色,“晚安。”
“晚安。”季渔踮起脚尖摸了摸纪延的脑袋,转身走进房间。
只是走了两步,身后的纪延也走上前。
季渔只感觉自己陷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纪延将下巴抵在季渔的肩膀上,声音沉闷:“我舍不得……晚上可以打地铺么?”
不等季渔拒绝,纪延收紧了这个怀抱。
“一、不,两个晚上,让我再睡两个晚上!”纪延轻轻蹭了蹭季渔的脖颈,“我会不习惯的……”
“好吧,就两个晚上。”季渔无奈地同意了。
几个人里面,她向来对纪延最有耐心。
纪延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夜色沉静,依稀能听见窗外风儿呼啸的声音。
纪延的怀抱跟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一样,足够温暖,足够热情。
他温热的呼吸撒在女孩柔嫩纤细的脖颈处,季渔能明显感受到一个柔软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上面。
当纪延的唇瓣接触到季渔的肌肤,那一刹那,两个人都在颤抖。
“她没有反感,没有拒绝。”纪延此刻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在重复。
他极力克制,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一个吻,落在耳侧。
一个吻,亲上右颊。
最后一个吻,纪延将她转过身,覆盖在季渔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