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陆州臣刚醒来,连水都还没顾上喝一口,就追问黎苏香氛发布会的事。
卢董心虚得不敢看他。
“说啊!到底什么情况?”陆州臣一激动,又牵扯到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就,失败了。”卢董含糊不清的道。
陆州臣哪里满意他这样回答,气到抬腿踹了卢董一脚。
卢董毫无防备被踹到了地上。
陆州臣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又疼到惨叫起来,“妈的,别让我知道阴我的人是谁,知道了看我不弄死他!”
身体有些肥硕的卢董挣扎了好几下才爬了起来,见陆州臣处于盛怒之中,也不敢隐瞒,赶紧把事情的真相如实告知陆州臣。
“那个黎娜根本不是什么温香,她是冒充的,还是在发布会召开的时被当众揭穿的,丢脸丢到互联网了。”
说到这,卢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陆州臣。
“还有呢?”陆州臣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卢董垂下眸,把剩下的那部分也托盘而出,“那个温香……是扶软。”
陆州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温香是扶软,扶软就是温香,她甚至在同一天同一个酒店召开了新品发布会,直接对标黎苏香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碾压黎苏,黎苏香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黄了。”
说到后面,陆州臣的脸色越来越沉,卢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么巧的事,你信吗?”陆州臣阴沉着脸问卢董。
“不信。”卢董这次反应到是挺快,并压低声音说道,“二少是不是也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还真是小看了那野种。”陆州臣咬牙切齿道。
“那二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弄?”卢董又担忧起来,“现在的局面对你太不利了,陆砚臣有了扶软这个贤内助,就算他自己无能,董事长也会偏向他的,你知道的,董事长本来就很喜欢扶软。”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陆州臣就觉得肺疼。
他按着肺的位置,疼得满头大汗。
卢董见情况不对赶紧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后严肃提醒陆州臣,“你肋骨又骨折了,骨头扎到了肺部,需要卧床静养才行,而且得保持情绪稳定,否则就会牵扯到伤口。”
陆州臣这会儿疼得没脾气了,“赶紧给我打止痛针,我她妈快痛死了!”
医生无奈,只能给他打了止痛针。
即使如此,陆州臣依旧疼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孙雪薇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痛骂医生护士,逼迫他们再给自己开更大剂量的止痛针。
看着陆州臣那惨状,孙雪薇心疼得紧。
“妈,查到打我的人是谁了吗?”陆州臣说话底都开始虚了。
孙雪薇摇摇头,“查不到,对方清理得太干净了。”
“这摆明是冲着我来的,我在云州虽然树敌无数,可敢这么对我的却没几个。”陆州臣咬着牙道,“肯定是陆砚臣那个野种!”
孙雪薇也是这么怀疑的,可让她犯难的是,找不到任何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是陆砚臣做的。
“你先养好伤吧。”孙雪薇已经心力交瘁。
本来自己也生了病,孙家那边还出了事,现在连陆州臣都出事了,她怎么能不累?
“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陆州臣眼神阴狠的道,“等我养好,我一定要十倍讨回来!”
孙雪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
……
早上。
陆砚臣走时在扶软额头上亲了亲。
她还在安睡,他拿起外套出了房间。
等房门关上时,原本闭着眼扶软又睁开了眼睛。
这是她第几天失眠了?
她好像数不清了,茫茫然的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走神。
就这么熬到平时起床时间,她才慢吞吞的洗漱出去。
和往常一样,吃阿姨做的早餐,然后处理一些公事。
陆港归最近忙着陆氏的事,也不在家,扶软便把下午的时间挪出来去见桑榆。
躺在桑榆特地准备的那张沙发里,扶软略微放松了一些。
但也只是略微。
桑榆也看出来了,将房间的光调暖了些,又点燃了香薰。
扶软闭着眼睛闻着那香薰的味道,并逐一将香薰里所包含的香料都说了出来。
“前调是黄葵子清冷的气息,中调带着糅合砂粒与岩石的海盐味,后调带着泥土气息的鼠尾草与愈创木所构成的本木香调。”
“早就从周先生那里听闻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浅浅的闻了一下,就把这香薰里所有的成分都猜对了。”
扶软淡淡扬起嘴角,“我天生嗅觉就很灵敏。”
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垂了下去,语气恹恹的道,“可我妈不喜欢我这种天赋。”
“你知道原因吗?”桑榆坐在她对面,顺势聊了起来。
“不知道。”扶软语气很落寞,“她一直杜绝我玩香,叛逆期那段时间,我背着她偷偷在海外社交媒体账号上分享自己的调香配方,一开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只是后来她得知这件事后,狠狠处罚了,并以死相逼,让我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碰调香这一行。”
“那你恨她吗?”
扶软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谈不上恨,曾经怨过她不理解我,但这份怨随着她的离开,也就一并烟消云散了。”
“我叛逆期的时候,也曾埋怨过父母不懂我不理解我,等长大了才理解他们的想法,其实父母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给到孩子,哪怕孩子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桑榆的声音很清透,有种说不出的治愈感。
而且她说话的语调比旁人要缓,却让人格外的舒服。
两人就此打开话题,扶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被电话惊醒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扶软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提示,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不自觉的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