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安平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置身于一处漆黑密闭的狭小空间之中。
这方狭小空间内被灌满了水,水已经淹到了他脖颈的位置。
“这是哪?”
徐安平的脑袋依旧有些晕眩,他下意识的伸手往上摸去,湿润的金属触感随后从指尖传来。
冰冷的触感让徐安平的酒意醒了三分。
他连忙尝试催动体内灵力欲要将酒力尽数排出。
可当徐安平试图引动丹田气旋时,他蓦然发现,自己的丹田竟被人用禁制给封住了。
此刻无论他如何催动,都无法引动丝毫灵力。
究竟是谁做的?
难道是有人在自己醉酒期间袭击了青元山?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
徐安平不愿往师父秦海身上去想,秦海对他恩重如山,有再造之恩。
秦海不仅帮徐安平灭了马家,传他仙法,更是将他视若己出,事事对其悉心照顾。
此间恩情,即便是亲生父母亦是远远不及。
徐安平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手脚并用对着这方狭小空间拳打脚踢。
哐哐哐的响声不绝于耳。
即便被封住了丹田,无法动用灵力,修为炼气三层的徐安平肉身力量也同样远超常人。
一时间他竟是将这方狭小空间砸得剧震不已。
徐安平制造出的动静终是引起了外界之人的注意。
“唉…”一道苍老的叹息声旋即响起。
竟然真的是他?!
徐安平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但他还是强行握紧拳头将心中怒火压下尽量心平气和道。
“师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还请尽快将徒儿从这鬼地方救出去。”
外界的秦海沉寂良久这才悠悠回应道。
“安平,你如此聪慧,想必也该猜到此情此景,为师是绝不可能将你从这瓮中放出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徐安平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两个问题。
双方信任的坍塌,让此刻的徐安平心中怒火中烧。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秦海也不准备再藏着掖着了。
“其实,想要解我身上之毒除了请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操控火焰祛毒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那就是以一身具灵根之人为药引,配合七七四十九种药材在月圆之夜熬成解毒灵汤,饮此灵汤便可解除五毒花的花毒。”
一听对方竟然要拿自己熬什么灵汤,徐安平顿时咬牙切齿道。
“秦海,你好狠的心啊!”
对于徐安平的怨恨,秦海自知心中有愧,但此时的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夫也曾想过就此了却残生,但我终究是无法说服自己,
若是能够活着,试问又有谁愿意去死?若是能够成仙,谁又会甘愿一辈子当个凡人?
为师成全了你许多次,如今只要你成全为师这一次,你也不愿吗?”
闻言徐安平怒极反笑。
“成全你?你想活着?所以就要我这个当弟子的心甘情愿的去死?”
秦海本就理亏,此刻自是不愿再与徐安平多费口舌。
“此番争论,便到此为止吧,若你还有什么遗言,尽可在这剩下的三日内说与我听,
将来若我到了桃源村,自会帮你完成遗愿。”
见瓮中的徐安平依旧哐哐哐砸个不停,外界的秦海顿时补充道。
“还有,奉劝你少费些力气,你如今修为被封,绝无可能以蛮力破开此瓮,
不如省些力气,到时也能走的舒坦些。”
瓮中的徐安平此刻已是精疲力尽,喘息不停。
任他拳打脚踢半天,这大瓮却依旧纹丝不动,看来秦海先前所言非虚。
徐安平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平心静气,寻求生路。
他此刻能想到的自救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引气突破丹田封锁,待修为恢复后强行破瓮而出。
真要说起来,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出去之后该如何对付秦海。
事到如今,双方再无半分回转余地,一旦交起手来,那便是不死不休。
徐安平一直无法看透秦海的修为,这说明对方的修为是要高于他的。
依他估计秦海的修为应该在炼气四层左右。
毕竟若是对方真修行到了炼气五层,又何必将祛毒这等事关生死的大事寄希望于自己。
但最让徐安平头疼的是秦海手中还掌握有灵符以及那柄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火红色木质飞剑。
但他也同样有隐藏的底牌。
徐安平伸手在胸口处摸了摸,旋即那半面铜镜被他掏了出来。
他不由心中庆幸,还好铜镜没丢。
铜镜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一个计划在徐安平的脑海中悄然成型。
现在徐安平的首先要做的便是破开丹田气旋的禁制。
可若是慢慢调动天地灵气冲击气旋封印,少说也要两三日时间。
到时只怕是自己已经被秦海给熬成一锅肉汤了。
徐安平思前想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之前那由于风险太大被他搁置的疏通经脉之法。
此法需操控法器或火焰进入经脉之中。
以人体为器,疏通奇经八脉,千锤百炼,锻骨通脉,方为人器始。
这是器典中记载用于疏通经脉瘀堵的方法。
由于缺少法器和火焰,加之其中风险太大,徐安平迟迟未敢尝试。
可如今已是生死关头,若是再不尝试,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至于疏通经脉时所需的法器徐安平自是将主意打到了小鼎的身上。
说起来这半面铜镜应该也是法器。
但铜镜残缺不全,徐安平也不敢轻易将其引入体内。
“小鼎,靠你了。”
徐安平立马尝试以神识沟通小鼎。
那原本悬浮于脑海中的黑色小鼎似是明白徐安平心中所想。
当即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没入了徐安平的丹田之中。
此刻徐安平的丹田之中,那缓缓转动的气旋正被一道禁制给封锁。
禁制之上灵光流转,如同一把枷锁将丹田牢牢锁住。
有此禁制存在,徐安平便无法调动丝毫灵力。
他心念一动,内视己身的同时操控小鼎陡然撞向那气旋上的禁制。
砰,出乎徐安平的意料,仅是这轻轻一撞,那道禁制便陡然破碎开来。
紧接着他的经脉之中便再度有灵力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