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慧贵妃等在咸福宫门口。
乾隆坐在御驾上本来是要去延禧宫的,经过王钦提醒才看到了慧贵妃,扬了下手,御驾停在咸福宫门口。
“曦月,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里?”
【那自然是在等你呀,不然夜黑风高的,慧娘娘渴了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乾隆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四处望了望。
乾隆:这丫头怎么无处不在,不是给她扔上书房去了吗,还有这么大的精神?
璟瑟的心声继续传到乾隆的耳朵里,这一次听的他脸都绿了。
【哎呀,皇阿玛穿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一身绿还有个绿帽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在暗示一下?还有帽子上那一坨是什么啊?黄黄的还能反光,是生怕有人看不见冲撞了他吗?】
【要不说皇阿玛从来都不觉得娴妃穿的丑呢,原来他俩的欣赏水平在一条线上啊,啧啧。】
乾隆心中无限郁闷,刚打算把帽子摘下来看一看到底有多丑就听慧贵妃说:“臣妾想万岁爷了,万岁爷要不要起臣妾宫中坐坐?臣妾还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
乾隆只想快点把这个丑帽子摘了,尤其是他不清楚璟瑟在哪里看戏,若是去娴妃宫里还不知道要被她嘲笑多久。
没有考虑乾隆就做出了决定,慧贵妃喜不自胜,赶紧迎了乾隆进去。
刚一进咸福宫乾隆就把帽子脱了,看到绿中的一抹黄连忙扔的远远的,他斥责道:“以后不许再给朕准备绿色和黄色的帽子,再让朕看到你这个副总管也算是做到头了。”
王钦吓得赶紧请罪,乾隆挥挥手,王钦连忙退下,还不忘把那个丑帽子拿下去。
消息传到延禧宫娴妃心中忍不住的失落,阿箬气不过在宫中狠狠的骂了两句。
娴妃心情本就不好听了阿箬的话心情更是烦躁,她斥责了两句便借口让阿箬下去休息换了惢心进来伺候。
“主儿,喝碗甜酪吧。”
惢心跪在地上给娴妃按着腿,忍不住替阿箬说话。
“其实阿箬说的也没有错,只是什么她都喜欢放在嘴上罢了,她也是替主儿着急嘛。”
娴妃语重心长地说:“这我自然明白,但是这是宫里许多话不能放在嘴上,许多事急也是急不来的。”
娴妃总是这样说,可也没见她真的管教过阿箬,若真是祸从口出阿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主儿自然心定,可是奴才旁眼瞧着,这宫里的恩宠真的是没个定数。贵妃不声不响的就把万岁爷笼络了去,之前在王府她可没这么嚣张。不过就是因为她阿玛在前朝出力她又得皇后娘娘的青眼罢了。”
“以前在王府万岁爷总是护着您,可如今···万岁爷都好久没有来咱们延禧宫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被贵妃截了胡,明日后宫的娘娘们知道了消息还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娴妃沉默了一会儿,人淡如菊的说:“我相信万岁爷与我的情谊。万岁爷让我放心,我也盼着能与万岁爷知心,替万岁爷解忧。”
惢心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满宫里最能与万岁爷知心,替万岁爷解忧的就是主儿啊。”
一个妃子罢了,不管六宫事还经常生出一些事端来,这算哪门子的解忧?
也不知这主仆俩将皇后放在了哪里!
娴妃被惢心哄的眉开眼笑,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万岁爷有一桩心事,心里总是不踏实。”
惢心问道:“那是什么事?”
“万岁爷生母的事你听说过吗?”
惢心心里一惊忍不住看向门口,见没有人听到这才微微安心。
她轻声说:“风言风语,听人说过。说万岁爷的生母是热河行宫的宫女,名叫李金贵。先皇嫌弃她宠幸过后就将人留在了热河并没有带回宫,谁成想那宫女一次就有了,还生下了个阿哥。”
“先皇就把小阿哥抱给了当今的太后抚养,至于那宫女谁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娴妃点点头,“万岁爷曾经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对于那宫女他总是惦记着,万岁爷想要把事情弄明白,若那宫女真的是万岁爷的生母,总归是要接近宫享福才是。”
“万岁爷嘴上虽然不说,可我总想着给他弥补上这个缺憾。”
惢心一听就坐不住了,连忙劝道:“主儿,这可使不得啊,不要说万岁爷会不会答应,就是太后那里也是肯定容不下您的。”
“您和太后的关系不冷不热的,看在您为太后正名的份上她才让您守孝一个月进了宫,您如今弄这种事不是在打太后的脸吗?”
娴妃振振有词的说:“自然不能说是生母,说了生母那宫女是要追封的,就是圣母皇太后。太后···当然不会放过我。”
“更甚的,说我张扬皇家私密,那是即刻要废入冷宫的。”
莲心和李玉听了璟瑟的描述人都傻了,莲心忍不住说道:“娴妃是得了失心疯了吗,这种话都敢说,这么胆大包天的事都敢想,公主,您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后和皇后娘娘,若是任由娴妃这么做了,那···奴才简直不敢想后宫得乱成什么样。”
李玉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娴妃娘娘毕竟还没有做什么,公主无凭无据的,太后怎么会相信?总不能说公主是偷听来的吧?”
莲心被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她忍不住的和李玉理论,“李公公你现在可是公主的奴才,要不是公主收留你还不知道你现在会在哪里受苦。”
“我知你与惢心是同乡,你总为着她着想,可你们侍的是二主,你自然要为主子殚精竭虑。可我听着你的话怎么还是想着娴妃呢,你若一心为娴妃,可休怪我无情将此事告诉给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处置你。”
李玉连连作揖,“莲心姑娘误会了,奴才哪里是为着娴妃和惢心,奴才一颗心全是为了咱们公主。”
“行了,你俩别吵了。我被养在皇玛法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说过什么热和宫女,这个娴妃听的一点风言风语就当真了,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得。”
“她若闹就让她闹,我还怕她不闹呢。这件事闹起来正好给皇玛嬷洗清身上的冤屈,也能治一治后宫中的风气。”
莲心点点头,可她还是有些不安,璟瑟笑着安慰道:“莲心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皇阿玛是皇玛嬷在王府时生下来的孩子,若他真是一个宫女的孩子为何当时没有孩子的福晋不把他养在膝下?”
“皇玛法的皇位来之不易,他那几个兄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脏水那是一盆一盆的往皇玛法身上泼,这件事没准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莲心觉得主子说的很有道理,她的心也微微安定下来。
“公主虽然年纪小,但是无论是眼界还是思维都是奴才们比不得的,奴才还担心您出什么事,总想着让皇后娘娘替您做主,如今看来是奴才多虑了。”
璟瑟摆摆手,率先往慈宁宫走去。
“你一心一意的为我着想,我心里都知道,莲心姐姐心善,我也知道。”
莲心抿唇一笑,眼峰却不由自主的瞥向李玉。
他刚刚的话一直萦绕在莲心心头,让她不能不多想。
若李玉当真是为了主子想那便是她小人行径,若是李玉身在曹营心在汉,哼,那就别怪她不记着当初他给予自己的那一丁点温暖了。
在主子面前,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恩情,都越不过主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