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得到了朱安澜的神通助力,香菱在辗转腾挪间,又多了几分余地,原本只能避开沙定洲的锋芒,现在也敢跟他硬碰硬地较量几下了。
虽然每次都还是免不了被击飞,但沙定洲的白骨大棒显然也是蛮夷巫术产物,被浩然正气克制得死死的。
每次接触到碧血神光,都会在表面留下一块焦黑的烙印,粗大的棒身也会像吃痛一样,发出震颤和呜咽。
每当这时,沙定洲都会露出震怒和心痛的表情。
“不愧是大明天帝的走狗,果然有几把刷子,更加留你不得了!”
朱安澜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只当他在放屁。
你都要杀我了,“留不得”和“更加留不得”有什么区别?
他先前之所以敢单枪匹马引开沙定洲,也不全是逞英雄。
在跟陇赞切磋过之后,他对浩然正气克制蛮夷巫术,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那种情况下,赌一把很有必要,只是没想到沙定洲会那么猛。
但起码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的想法是对的。
“臭丫头,给老子滚开!”
几个回合下来,沙定洲已经被面前小跳蚤一样蹦来蹦去的小丫头搞得不胜其烦。
关键是,在文道神通的加持下,香菱还真有伤到他的能力!
一次两次皮外伤或许无所谓,但伤害堆积起来,他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啊。
现在的局面,跟他最初预计的速战速决,已然有了很大出入。
他不但没能杀了人飘然而走,反而可能引来奢勒这个老对手,不焦虑才怪。
轰!
沙定洲突然把白骨大棒往肩上一扛,避开了香菱一记飞踢,然后趁她立足未稳,一头撞了过去!
“哞!”
一头黑毛蛮牛的虚影在他身上一闪而逝,他就像真的拥有了一牛之力的加持,双足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重重撞在了香菱娇小的身躯上!
“啊!”
香菱大叫一声,直接被撞飞,口中鲜血如雨。
尽管有疑似第二人格的极限操作和朱安澜的神通加持,但她本身的武道实力还是太低微了,不足以跟宗师争锋,勉力周旋这么久,已经是超水平发挥。
沙定洲一旦以力压人,她还是免不了要败下阵来。
连朱安澜加持在她身上的碧血神光,都第一次没挡住外力冲击,像个水泡一样被打爆,可见神通虽妙,但也是有其极限的。
不过沙定洲的损失也不小,强行破开克制自己的碧血神光,使他肩头上一幅蛮牛战纹像被烙铁烫掉一样,只剩一片冒着烟的焦黑伤疤。
这等损失对他来说,似乎都是不可承受之痛,厚厚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你们都要死!”一双赤红的眼睛,从乱发下猛地盯住了朱安澜和香菱!
不过在他重新杀到之前,朱安澜已经一把抱起香菱,拔腿就跑!
“你们跑不了的!”沙定洲愤怒地咆哮起来,穷追不舍。
“你放我下来,抱着我我们都跑不掉!”香菱在朱安澜怀里虚弱地说道。
但朱安澜只回答了简单的三个字:“不可能!”
有之前骑马都被追上的经验,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自己靠着两条腿是绝对跑不过沙定洲的,只是他现在的目标,也不是甩开沙定洲,而是直奔他之前就已经看中的一处临时藏身之所!
那是位于官道侧方不远一座缓坡上的塔楼废墟,看款式应该是大明天朝收服西南时,蛮人们负隅顽抗的产物,现在早已废弃多年。
但当初为了抵抗大明天兵们的锋芒,整座塔楼都是用巨石垒砌而成,所以才能经过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依旧屹立不倒。
朱安澜相信,自己两人只要能逃进去,再把门一堵,就算是沙定洲这个宗师,短时间内也绝对休想破开坚固的石壁!
“看我神通!”
途中有两次,他们已经快被暴怒的沙定洲追上了,但都被朱安澜催动碧血神光逼退了开去。
毕竟才吃了个闷亏,沙定洲也知道这碧绿的光华相当克制自己,但次数一多,他也回过味来,鼻子差点没气歪。
“好小子!你好大的胆!竟敢唬弄老子,你这什么破神通压根没有主动攻击的能力吧!”
最后的虎皮被看穿,朱安澜根本不回话,抱着香菱埋头猛跑,终于赶在被沙定洲追上之前,冲到了废弃塔楼前。
但看着眼前的废墟,他心中登时就是一凉!
这栋塔楼形制倒是挺封闭的,第一层只有一个小小的门洞容人进出,按理来说,应该是天然的庇护所。
但谁能想到,日晒雨淋,塔楼的大门竟然早已腐朽了,铁皮锈迹斑斑,一摸就大块铁锈往下剥落!
这样的铁门毫无疑问已经失去了防御能力,没了门板,再小的门洞都是过人的。
朱安澜可没指望沙定洲会因为体型魁梧,被卡在门前进不来。
他们要是敢往里钻,沙定洲估计绝不介意来个瓮中捉鳖!
“再给我来一道你的神通,我来挡住他!”香菱的声音低微但坚决。
但下一秒,她就看到朱安澜对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抓起她往门洞中一推,然后自己双手撑住门框,身上碧光大作,竟是打算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充当起了隔绝内外的大门!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来,沙定洲,让本少看看你的棒子打不打得死我!”
“成全你!”
沙定洲早就怒火中烧,见他还敢挑衅,也不管自己的棒子会不会被碧血神光灼伤了,抬手就是一棒!
砰!
朱安澜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有一万个人在自己耳边猛敲铜锣,脑子里嗡嗡作响。
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护身的碧血神光已经涓滴无存,竟是被沙定洲一棒破盾。
余力甚至撕开了他额头的血肉,温热的鲜血潺潺而下!
所幸文道神通对蛮夷的力量看来确实克制不小,沙定洲的白骨大棒上又多出了一块焦痕,他本人虎口也冒出青烟,一时间竟没能回过气来,否则随便补上一棒,朱安澜就已经魂飞魄散!
“再来啊!”
朱安澜也是被头上的剧痛激发了血性,高达九点的意志,在这一刻比磐石还坚固。
怒吼一声,他身上碧绿的精光竟是再次浮现,两次催动神通,居然不需要等冷却时间了!
“啊!”
势在必得的刺杀屡屡受挫,还不是折在奢勒这样的宗师手里,反是被几个小字辈所阻,沙定洲何时经历过这样的憋屈?
“小兔崽子,去死吧!”
他一双牛眼赤红如血,狂嚎一声,整个人彻底狂暴,抡起白骨大棒,“当当”就是一顿猛敲。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塔楼门前,碧光频闪,但朱安澜的身影就是屹立不倒!
这场本该实力悬殊的猎杀,竟莫名其妙演变成了一场意志和力量的殊死角逐!
他每击碎一层碧血神光,朱安澜就趁他回气之时,再给自己刷上一层,一时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居然就这么陷入了痛苦的拉锯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