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厌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走进院子,皱了皱眉,没再开口。
钟离清坐在正厅主位,双腿交叠,看着桌上还有余温微凉的茶,挥了挥手:“去把茶换了,我们的客人就要来了。”
予烬率先踏进正厅,扫了悠闲喝茶的钟离清一眼,随即看着整个正厅,光是站在这里的下人,都不下十个,更何况还有暗处的暗卫。
莫祁厌跟在钟离予烬身后,视线环绕一圈,眉眼冷峻,敛下眸子看着腰间的刀。
整个大厅陷入沉寂,气氛有些压抑,没人愿意率先开口,还是予烬开口打破沉默:“五哥,臣弟听说你率先来了,特意来登门拜访。”
予烬说这话的时候,站的笔直,脸上笑的温和,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还特意把‘登门拜访’四个字加重了。
钟离清冷哼一声,放下茶杯,下巴轻扬,看着钟离予烬,眼里满是不屑:“七弟啊七弟,你说你当初逞什么强?现在倒好,接下旨意,结果来的比我还晚。”
予烬看着他,挑了挑眉,四处看了看,找了个位置坐下,语气淡淡:“五哥,你都说了,接下旨意的是我,谁知道你会比我还心急呢?”
钟离清噎了一下,看向站在钟离予烬身后的莫祁厌,眼睛亮了亮,随即冷笑一声:“七弟,你这暗卫倒是生了副好皮囊,莫不是就靠着这张脸来讨你欢心的吧?”
予烬眼神一凛,抬眸看着他,声音都带上冷意:“五哥,你说什么?”
钟离清丝毫不在乎钟离予烬里语气里的威胁,大胆发言:“我说你这暗卫除了张脸,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了,你身子骨也不好,要不你拿他在我这换两个身手好的暗卫如何?”
莫祁厌一脸淡然,这番话根本激不起他的情绪波动,似乎钟离清谈论的中心不是他一般。
予烬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钟离清,眯了眯眼,笑了:“是吗?五哥当真喜欢我这暗卫?”
闻言,莫祁厌眼神微动,垂眸看着钟离予烬,薄唇微抿。
钟离清嗤笑一声:“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以一换二,七弟,你不亏。”
予烬冷下脸来,拿起桌上的茶杯转了转,抬眸看着钟离清,下一秒,手里的茶杯就冲着钟离清的面门飞了过去。
钟离清看着直直飞来的茶杯,来不及反应,旁边的侍卫似乎也没想到钟离予烬会突然出手,根本来不及阻拦。
茶杯结结实实的砸在钟离清的额头上,幸好现在是寒冬腊月,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否则的话,钟离清非得毁容不可。
钟离清捂着自己的额头惨叫一声,愤恨的盯着钟离予烬,站起来指着他开口:“钟离予烬,你敢对我动手?你不想活了?”
予烬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无辜的摊了摊手:“五哥,你有证据是我动的手吗?”
莫祁厌看着这一幕,微微勾唇,眸子染上淡淡笑意,不动声色的轻轻捏了捏钟离予烬的后颈。
予烬只感觉酥酥麻麻的,耳尖染上红晕,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未阻止。
钟离清放下手,指着自己的伤口和地上的茶杯碎片,怒不可遏:“不是你,难道茶杯会自己飞过来吗?”
予烬看着他,笑的温和,站起身,走向他:“好,我就是动手了,你能奈我何?”
钟离清看着走向他的钟离予烬,下意识后退,跌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发颤:“你做什么?给我站住,别动。”
大厅里的下人也渐渐围了过来,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现身,站在钟离清身前。
莫祁厌的手已经放在刀上了,站在钟离予烬身后,警惕的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
予烬略过旁人,看向钟离清,声音带上寒意:“钟离清,你该不会以为这么点人就能保下你吧?”
钟离清没回答,梗着脖子开口:“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要活的。”
话落,周围的人动了,莫祁厌也动了,招招利落,以钟离予烬为保护圈,没人能近他的身。
予烬眼里有些兴奋,捡起地上的短剑,掂了掂,突破保护圈冲了出去,身姿轻盈,招式利落,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走几步就喘的人。
钟离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对着面前的暗卫道:“快上啊,去,把钟离予烬给我杀了。”
暗卫领命加入混斗,钟离清见没人注意他,悄悄绕到椅子后面准备溜走,没走几步,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刀拦住了去路,抬眼一看,莫祁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开口:“滚回去。”
钟离清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人正躺在地上哀嚎一片,钟离予烬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盈盈的看着他。
钟离清打了个寒颤,连忙跑了回去,跪在钟离予烬面前:“七弟,我可是你五哥啊,你放了我,这事我绝不跟任何人提起。”
莫祁厌丝毫不在意钟离清会不会逃走,绕过他站在钟离予烬身后,帮他把披风拢了拢,顺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人靠在身上,既暖和还省力。
予烬也没拒绝,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叹了口气:“五哥,我也不想啊,可你知道的太多了,更何况,你还肖想我的人,你说,你该不该罚?”
钟离清闻言,连忙扇起自己巴掌,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正厅,嘴里还说着:“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该罚,七弟,你就放过我一条命吧。”
予烬看着,挑了挑眉,看了看周围的椅子,眉头微蹙,到处都是血,想坐着的愿望就此破灭,皱了皱眉,一脚踹在钟离清身上:“钟离清,我当然知道你有错,既然你想保住你的命,那就说说,鸢都县丞现在在哪?”
钟离清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又立马跪好看着钟离予烬,语气里满是讨好:“这我不知道啊,之前我的确是跟县丞在一起的,但后面大哥说得带他出去,我也就没管了。”
予烬看着他,挑了挑眉:“你是说,钟离祀也来了?”
钟离清连忙点头:“是啊,这次我就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
闻言,予烬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冷笑一声:“呵,被人当炮灰都不知道,蠢到家了。”
钟离清一愣,想到什么,看着钟离予烬,语气急促:“你什么意思?”
予烬没回答,转头看着莫祁厌,微微勾唇,声音缱绻:“厌厌,闭上眼睛。”
莫祁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随后,他就感觉怀里的人离开了,微微蹙眉,就听见了钟离清的惨叫。
正准备睁眼,就听见钟离予烬的的声音:“厌厌,别急,再等会,很快就好了。”
莫祁厌闻言,抿了抿唇,没再动作。
过了一会,予烬拉着莫祁厌往外走,声音温润:“好了,我们走吧。”
莫祁厌睁开眼睛,点点头,看着拉着他的钟离予烬,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立刻收回视线。
钟离清躺在地上,嘴里全是血,应该是舌头被割了,脸上还有两道划痕,又深又长,还在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