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涵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大姐也心软了,赶紧说道:“好好好,你不要这样,我跟警察说,我跟警察说。”
高岭赶紧把手机凑到清洁工大姐耳边,大姐皱着眉仔细回想,把能想到的特征都描述了一遍。
那边是啪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高岭安安静静等了五分钟,那边的警察声音陡然严肃:“这三个男人里有两个是A级通缉犯,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你们这边先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把这个情况上报了,立马全城搜救。”
高岭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说了一声:“好,谢谢。”
挂断电话,他迟疑地看着已经快要崩溃的齐越,要告诉他吗?
齐越已经看过来了,眼睛像是走火入魔一样,通红。
“怎么样?”声音颤抖。
“那三个人里有两个是A级通缉犯,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
砰——
齐越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手上,墙上一片殷红,可他感觉不到痛,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李羡突然开口:“对不起,我明知道她路痴,我应该送她来见你的。”
齐越看着李羡,眼中升腾起无边的怒火,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为什么要带她出去?你为什么要单独把她带出去?如果你没有叫她出去,她会好好的跟陈涵她们待在一起,她会好好的,她现在会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齐越还不知道陈涵怀孕的事,也不知道陈涵当时根本没在,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这些,所有人心里的弦都紧绷着。
眼看着齐越又是一拳要砸过去,谭娇娇赶紧挡在李羡身前:“是我,是我给他们制造机会的,我想让他们说清楚,都怪我!”
陈涵哭得稀里哗啦,看着接近癫狂的齐越和一脸愧疚的李羡、谭娇娇,无力道:“现在是怪谁的问题吗?那是不是最应该怪我,如果我没有离开,如果我陪她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就这么干等着吗?等警察通知吗?”
高岭理智瞬间回归,说道:“我找警察那边要这边的监控调令和那三个人的照片,人贩子拐到人之后,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送得越远越好,收费站有警察盯着,那高铁站、火车站、机场、汽车站,我们分头行动,在监控室盯着,还得去派出所,从这里开始,沿着他们的路线一路追着找,至少比干等着强。”
几个人迅速行动,王云朗和陈涵一个在高铁站监控室,一个在火车站监控室。
谭娇娇去了机场监控室。
许纯去了汽车站的监控室。
拿到调令之后,齐越、高岭、李羡三个人就去了派出所,一个人找到踪迹之后,另一个人立马奔赴下一个派出所,沿途追踪。
下午四点起,就开始下大雨,然后,越下越大。
几个人顾不得打伞,就这么淋着大雨四处奔走。
晚上八点,一波人终于和警察汇合,在良城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旅馆里抓住了那三个男人。
好在,下了这一场大雨,他们没有走远。
可是,当齐越冲到旅馆的时候,没有找到人。
他冲回去,揪住领头那个男人的衣领,咆哮:“人呢!人呢!”
寸头男人冷笑:“杀了!”
“你去死!”齐越一拳接一拳地砸上去。
眼看着齐越快要把人打死了,一边的警察看不下去,瞪了吊儿郎当的寸头男人一眼,赶紧拉住齐越,无奈道:“人在车里做笔录。”
话音刚落,齐越又冲了过去,一辆车一辆车的找,终于,看到了坐在一辆警车上正乖巧回答警察问题的徐盼。
心脏像是重新恢复了生机。
咚!咚!咚!
一下,一下,跳得格外用力。
他强压着心里想要直接把她揽进怀里的冲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宛如一团火焰,快要把她烧起来,询问的警官都不自觉加快了语速,赶紧问完。
徐盼跟警察道谢,侧过身准备下车,就看到了一身湿透的齐越。
头发贴在额头上,衣服沾湿在身上,眼睛红得不行,脸色苍白得不行,平时金光闪闪的霸总,这个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只弱不禁风的落汤鸡。
可是,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看到他,心里的害怕,委屈,思念一股脑倾泻而出,她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你可算来了,我怕死了……”
带着哭腔,眼泪混在雨水里。
下一秒,直接被人揉进怀里,后脑勺被一只冰凉颤抖着的大手拖住,冰凉的唇吻了上来,可他那么热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片刻之后,他牵起嘴角,笑道:“你没事,真好……”
话还没说完,脑袋重重砸在徐盼肩上,一整个人软下去,徐盼赶紧把人托着,高岭赶紧冲上来,把人扶过来。
警队队长看了看一群落汤鸡,朝他们走过来,说道:“这个镇上没什么像样的旅馆,你们这一大帮子人总不能淋着雨睡大街,把你们捎回城里吧。”
高岭道了声谢,几个人分别上车,被带回了城里。
第二天,齐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看身边,没人。
没人?!
一个机灵弹坐起来,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徐盼。
“你醒了?”徐盼迷迷糊糊。
人在呢!
齐越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感觉不太真实,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上坐着,扣住她的脑袋,压下来,仰起头,亲上去。
齐越发着烧,舌头和唇都是滚烫的,灼得徐盼心里发慌。
将他推开。
他又亲上来。
推开。
又亲上来。
算了。
放弃。
等他亲够了,齐越心满意足地咂么咂么嘴,一把环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肩上,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庆幸,喃喃道:“是真的,你回来了。”
“怎么?害怕了?”徐盼看着他这样,心疼。
“怕。”齐越一脸认真。
从陈涵打电话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害怕,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心里的害怕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他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