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刻意遗忘,刻意逃避,但,终归,不会轻易彻底放下。
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齐越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抹去那些痕迹,让她不再想起那个人就疼。
他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那么早遇见她的人,被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他从不说如果,可现在他觉得,如果能早点儿遇见她就好了。
但,一切已经发生,齐越知道,自己只能接受,只能用尽全力去弥补,可是他心里有点儿堵,需要一个人帮他疏通疏通。
“盼盼,我下午去找一趟高岭。”
他需要找个人倾诉,这个人肯定不是她,徐盼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他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消化,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手牵手一起吃午饭,齐越送她到舞蹈学校,然后自己上楼去找高岭。
看着一脸灰败的齐越,高岭难得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一本正经看着他,问道:“怎么?你不行?不要担心,我们该治治啊,别那么轻易放弃。”
齐越一个抱枕砸过去:“你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那你一脸憋闷的样子?难不成,小丫头不让你碰?”
“你脑子里没别的?”
“你脸上写着呢,男欢女爱,四个大字,我没看到别的。”
“你那心理咨询师的证看来没白考,算是吧。”
“要酒吗?”
“来点儿。”
于是,两个人开了一瓶酒,当齐越说了半个小时还没停的时候,高岭有点儿后悔,看着桌面上一堆要处理的文件,又看了看自己为情所困的大冤种兄弟,努力保持着耐心,总算是听完了齐越长达两小时的倾诉。
高岭无奈笑道:“你呀你,奔三的人了,就为这事儿?”
“这还不是大事儿?”齐越觉得自己不被理解。
是不是找错人了?高岭一个单身27年,没人喜欢也没喜欢过别人的人,他懂什么?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个更有经验的人倾诉?齐越仔细想了想,周围一个有经验的也没有,算了算了,好歹人家有证,将就用吧。
“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喜欢一个人,就是又轻易又热烈啊,你跟人家差了五岁,人家青春期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了,再说了,你们俩领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小丫头看着也不像脚踩两条船的人,过去的就过去了,别计较这些,好好过日子啊。”
“能不能走点儿心?”
“加上标点符号,我一口气说了119个字,还不够走心?你无非是替她不甘心嘛,觉得她做的一切没有得到回应,那是好事啊。要是她被回应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有道理啊,齐越有点儿豁然开朗了,睁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高岭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高岭只好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不在那个年纪,但现在的状态,也算是热恋期吧,十几岁能做的事情,二十几岁照样可以做,她没得到的回应,你给她,她没做成的梦,你帮她做了,虽然她的青春里没有你,但是,遗憾这东西,少一个是一个呗,遗憾少了,给她遗憾的人自然也就不重要了,念念不忘,是因为没有得到,她得到了想要的爱和安全感,自然,该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齐越恍然大悟,起身,激动的心按不住颤抖的手,一把把高岭的手握住,一脸感激,仿佛面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道:“阿岭,你功德无量,你配享太庙,你松柏长青,你寿比南山,活该你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有我这个本命兄弟。我跟盼盼婚礼,你坐主桌。”
高岭翻了个大白眼,一脸嫌弃,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齐越手里抽出来。
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他本来就已经身处谣言中心,全世界都觉得他跟齐越有一腿,什么翻山越岭cp党已经快舞到他面前了好吗?
他们懂什么?
他就不能是高高在上的人间富贵花笑看红尘男女?
还有齐越。
这个人,都已经结婚了,还不懂避嫌?
语气又冷了几分,道:“切,我本来就应该坐主桌。”
“那这样,红包不用包了,送点儿黄金就行,我媳妇儿喜欢黄金。”上次送她黄金的时候,她眼睛比金子还亮,想想自家媳妇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多可爱啊。
“阿越啊,你想得可真美啊。”
“她娘家没人买,婆家得买了。”
“婆家买也轮不到我,你爷爷还在呢。”
“你怎么能打一个老头子的主意呢?怎么,我爷爷对你不好?”
“我买。”高岭咬牙切齿。
“记得多买点儿,黄金保值,最重要的是,我媳妇儿喜欢。”
“你媳妇儿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这么好,来我这儿干嘛?门在那边!你媳妇儿在楼下!快走!不送!”
这人好奇怪!
这么酸溜溜的干什么?
难不成……他单身这么多年真的是为了我?
刚才这是……
吃醋了?
齐越身子一哆嗦,有一种被狗咬了一口又不能咬回去的无力感,往后退了一大步,道:“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待着啊,黄金别忘了啊,我走了。”
“赶紧滚。”
“新房的家具也可以买一买啊。”
“滚。”
“还有扫地机器人啊,微波炉什么的,小家电也顺便可以帮着置办一下。”
“你可以滚了。”
“我那小院子里还差几棵大树,我家媳妇儿喜欢银杏和桂花,记得安排一下,再来一棵香樟吧,三棵不行,是单数,必须得成双成对的,那就,再来一棵贵的。”
“齐越,要点儿脸。”
“要脸干嘛?我又不靠脸吃饭。”
“滚!”高岭手指着门,气急败坏,感觉下一秒就要一拳抡过去了。
齐越赶紧乐呵呵地滚了,顺便去商场买了奶茶,然后就高高兴兴去舞蹈学校接自己媳妇儿了。
眼看着忙忙碌碌还被陈涵各种嫌弃的王云朗,齐越的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来了,笑着搂住自家小媳妇儿,笑道:“朗啊,在这儿下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