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静谧。
秦禾苗悠悠转醒,从睡梦中缓过神来,睁眼便瞧见帝九尊正坐在房间一隅,手中执着奏折神情专注。
她轻启朱唇,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陛下,你怎么今儿这般早就回来了?”
帝九尊闻声抬眸,眼底的冷峻在望向她时瞬间化作一抹温柔,
搁下奏折起身,行至榻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替她捋了捋鬓边乱发,
低声回道:“朝堂事宜今日处理得顺遂些,便想着早些回来瞧瞧你,怎的,睡迷糊了?”
秦禾苗坐起身来,靠在帝九尊肩头,
轻哼道:“原以为醒了也见不着陛下,正准备发发牢骚呢,谁成想就有这惊喜。”
帝九尊揽住她的腰肢,下巴轻抵着她头顶,
笑道:“往后惊喜可多着呢,就怕你到时嫌朕整日在你跟前晃悠。”
秦禾苗伸手环住他脖颈,
仰头嗔怪:“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巴不得您时时陪着呢。”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屋内暖光融融,满是温情。
帝九尊伸手掌心温柔地覆上秦禾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满是宠溺与关切,
轻声问道:“咱们的儿子今天有没有闹你?”
秦禾苗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柔声道:“没有,他可乖了,安安静静的,许是知道心疼我呢。”
说着,她不自觉地抬手,与帝九尊的手一同放在肚皮上,仿佛想这样隔着肚皮抱抱腹中乖巧的小宝贝,
一时间,屋内满是即将为人父母的温馨与安宁。
帝九尊高兴的轻吻了一下怀里的人儿,“苗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秦禾苗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歪着头对帝九尊说:“我以前听闻,怀孕的女子内分泌失调,
大多会变得脾气暴躁,可奇怪了,我怎么一点儿这迹象都没有?”
帝九尊剑眉轻蹙,满脸疑惑:“何谓内分泌失调?”
秦禾苗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身处古代,哪能知晓这般现代医学词汇。
她眼珠一转,素手轻挥,瞬间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本精致的孕期书籍,递向帝九尊,
笑道:“喏,这里面都写着呢。”
帝九尊接过,目光刚落在书页上,只见那上面的字没一个是他认得的。
秦禾苗瞧着他那副傻愣愣、满脸茫然的模样,
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
屋内满是她清脆欢快的笑声。
帝九尊无奈地看着乐不可支的她,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勾起唇角,屋内氛围别样温馨。
秦禾苗笑意盈盈地招呼道:“来,我读给你听。”
说着便翻开书册,清了清嗓子,逐字逐句念了起来。
帝九尊听得认真,目光紧紧跟随,待秦禾苗读完,
他指着书页上的字,一个一个比对端详,
口中喃喃:“这些字瞧着古怪,像是减了笔画,比咱大宋国的字写起来容易不少。”
秦禾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重新读了一遍,深知帝九尊有过目不忘之能,果不其然,
这一遍读过,
帝九尊便已将内容牢牢记住,
他微微阖眼,似在心中默默复盘,
片刻后睁眼,目光中满是新奇与思索,想来是琢磨透了不少这书中所言之事,
秦禾苗看着他这副专注模样,心底满是温柔。
帝九尊目光诚挚,紧紧握着秦禾苗的手,
语气里满是关切:“苗儿,你那儿若还有关于孕妇养护以及照顾孩童的书籍,全拿出来读与我听吧。
我定要知晓如何周全地照料你,待孩子呱呱坠地,我也能搭把手,不让你一人劳神费力。”
秦禾苗心口仿若被一股暖流轻柔裹住,眼眶也泛起微红,
她动容地说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竟还想着学这些琐碎家常,要来照顾我们娘俩,叫我怎能不感动?”
她忙不迭抬手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
这个男人的爱意与依赖,
而帝九尊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里面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情。
秦禾苗盈盈一笑,再度抬手轻挥,须臾间,几本婴幼儿养护的书籍便自空间浮现于掌心。
她瞧着帝九尊,眼中满是温柔与耐心:“陛下,这些亦是简体字,你不识得也无妨。
往后呀,我每日都读几篇给你听。
你聪慧过人,我信不过几日,你便能将这些字认得全乎,照料孩子的门道也能知晓得八九不离十。”
说着,她将书籍递到帝九尊面前,目光满是期许。
帝九尊接过书册,轻轻摩挲着封面,郑重颔首:“有劳苗儿费心,朕定用心学,必不让你失望,定护好你们母子。”
秦禾苗像是突然记起什么,神色微微一凛,
“陛下,今日同楚芸芸用午饭时,竟撞上了楚战雨,
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的身份,
我思量着也没必要隐瞒,便如实说了。”
说到此处,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笑出了声,“他那模样可有趣极了,活像个二愣子!
我起初不想说时,他满心好奇非揪着不放,一个劲儿要探听真相,
等我真把身份道出,好家伙,反倒把他惊得呆愣当场,
那瞠目结舌的样子,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
帝九尊听了秦禾苗的话,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语气淡然道:“知道了便知道了,那又何妨。朕身为这一国之尊,若连自己的女人和即将出世的孩子都护不住,
那才是真真的失职。
任他是谁,只要敢有半分不轨之心,朕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轻轻拍了拍秦禾苗的手,似是在安抚她,
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决然,让秦禾苗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秦禾苗温柔地看着帝九尊,抬手轻抚他的手背,
轻言软语地安慰道:“陛下莫要忧心,楚家人的品性我心里有数。
他们皆是忠心耿耿之人,断不会随意乱说的。昔日我送去的那些粮食,可是养活了他们护国军几十万人,
这份恩情沉甸甸的,他们对我感恩都还来不及呢。
知晓我女扮男装进军营乃是欺君之罪,他们便更不会拆穿我了,
定会帮我把这身份瞒得死死的,陛下大可宽心。”
秦禾苗说得笃定,眼神里透着对楚家人十足的信任,似是这般状况全然在她掌控之中,
帝九尊瞧着她这份沉着,神色也缓和了些许。
男人目光深邃,缓声道:“这样最好。”
他又满含深情地凝视着秦禾苗,目光缱绻,
轻声问道:“苗儿,你当真不愿以女儿身公布于天下,让这大宋乃至天底下所有人都知晓,那大名鼎鼎的秦将军竟是女儿身?”
秦禾苗听了,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吧,以男儿身行事也未尝不好,自在许多。
这女儿身啊,总归是枷锁重重,做何事都得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哪有如今这般洒脱随性,
我可舍不得丢了这份自在呢。”
她微微歪头,冲帝九尊俏皮一笑,似在表明自己心意已决,
帝九尊看着她那模样,虽有几分惋惜,却也尊重她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男人像是忽然间恍然大悟,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道:“难怪啊,那时你非要向朕讨要那免死金牌,原来是早料到女扮男装这身份若暴露,怕朕会砍了你的脑袋呀,是也不是?”
他好笑地看着秦禾苗,眼中满是打趣的意味。
秦禾苗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
颇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小声说道:“谁让咱们当时还不熟,我心里没底呀。
我那会儿就想着,等打赢了胜仗便告老还乡,回去种种田,安安稳稳地养老,
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才厚着脸皮向陛下讨要那免死金牌。”
说着,她偷偷抬眸瞅了帝九尊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那副娇羞又可爱的模样,
让帝九尊越发觉得她有趣,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帝九尊目光中满是憧憬,轻轻握住秦禾苗的手,
温声道:“苗儿,待咱们的儿子有能力接替朕这皇位了,
朕便带着你远离这朝堂纷争,回那乡野之间。
咱们寻一处鸟语花香的好地方,每日钓钓鱼、种种田,过那悠然闲适的日子,你看可好?”
他的眼神里尽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般惬意美好的生活场景,静静等待着秦禾苗的回应。
秦禾苗抬眸望向他,眼中闪烁着感动与向往的光芒,
用力地点了点头,柔声道:“陛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盼呢,那日子想想都美,我盼着那一天早些到来。”
今日因着帝九尊今日早早回了府,
秦禾苗心里高兴,便吩咐管家去大厨房安排,
不多时,桌上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馔。
秦禾苗想着热闹些才好,又差人去请了秦大伯一家过来一同用饭。
秦大伯、李氏以及秦禾渊来到后,
一见到帝九尊,赶忙恭敬地跪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神色间满是敬畏。
帝九尊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朗声道:“都是一家人,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起身吧。”
秦大伯他们这才起身,脸上的拘谨也在帝九尊这番亲和的话语下消散了几分,屋内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起来,
众人这才纷纷入席,准备共享这难得的团聚之餐。
秦禾渊站在那儿,心里犹如揣了只小鹿般“怦怦”直跳,
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平日里哪有机会见到皇上呀,
此刻眼睛都舍不得从帝九尊身上挪开,就那么直愣愣地瞧着,模样别提多憨傻了。
秦禾苗瞧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轻轻拉了拉帝九尊的衣袖,笑着介绍道:“陛下,这便是我的四堂弟,秦禾渊,他呀~今日见着陛下,心里激动得很,
一时失了分寸,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说着,还嗔怪地看了秦禾渊一眼,
那眼神似在提醒他可别再这般失态了。
帝九尊看着秦禾渊那局促又紧张的模样,
不禁失笑道:“禾渊,你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往后定能一路顺遂,考取进士,于仕途上步步登高。
待那时,朝堂之上你我时常碰面,日日相见,眼下这点紧张自会烟消云散,无需如此拘谨。”
他言辞温和,语气里带着安抚,
仿若一位亲和的兄长在鼓励晚辈,哪里还有半分朝堂上的威严架子。
秦禾渊听着这话,忙不迭地点头,
原本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
秦禾苗在一旁看着,笑意盈盈,她就知道帝九尊自有法子让人宽心。
在帝九尊如春风化雨般的劝慰下,
秦禾渊慢慢找回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不再傻愣愣的,一颗心也彻底平静了下来,抬眼望向帝九尊的目光里,除了敬畏,更添了几分亲近与感激。
秦禾苗笑意盈盈,热情地招呼着:“大伯、大伯娘,还有爹快都别站着啦,赶紧入座吃饭。”
说着,她亲自上前引着他们往桌旁走去,
又扭头冲秦禾燎和秦禾渊兄弟俩招手,“你们俩也别愣着都别拘束。”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一时间,屋内暖意融融,欢声笑语伴着饭菜的香气缓缓流淌,
原本因帝九尊在场而生出的拘谨,也在秦禾苗的周旋下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下阖家欢聚的温馨。
于是乎,饭桌上又上演了温馨的一幕。
帝九尊坐在秦禾苗身旁,眼中满是关切,手中的筷子不停歇,
一会儿给秦禾苗夹块鲜嫩的鱼肉,一会儿又夹些她爱吃的其他菜肴,忙得不亦乐乎。
夹到鱼肉时,他还细心地将鱼刺一点点挑出来,
放到秦禾苗的碗里,边做边说道:“苗儿,我方才看的那书里有写呢,孕妇得多吃鱼,对胎儿的智力好,你可得多吃些。”
周围的人瞧见这场景,
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都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秦大伯和李氏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欣慰,
秦老爹则是轻轻点头,暗自为女儿能得帝九尊这般宠爱而高兴,
秦禾燎更是一脸羡慕,觉得姐姐真是好福气,
这小小的饭桌上,满是浓浓的爱意与家的温暖。
吃完饭后,众人围坐,
佣人轻手轻脚地上来奉茶。
茶香袅袅升腾,暖了一室静谧。
这时,李氏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禾苗呐,你大堂哥这两日便能抵达京城了。
原本,他能早点到的,可半道上出了些岔子。
说是有一个陆瀚宇的好友,听闻他家有些事处理,特意拐道去了一趟乌镇,
只为接上陆瀚宇的娘亲一道同行,这才耽搁了,延迟了进京的时日。”
她目光望向秦禾苗,似在等她回应。
秦禾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哦~我知道是谁,陆瀚宇是我们老家镇上的富家子弟,也是大堂哥的同窗。”
李氏微微颔首,还是有些顾虑,
轻声又道:“禾苗啊,你大堂哥一家回来,虽说都是自家人,可咱也怕给府上添麻烦。
这将军府日常事务繁多,我们家人多了扰了你们的安宁。”
秦禾苗连忙笑着摇头,眼神诚挚,语气笃定:“大伯娘您且放宽心,这将军府地方宽敞着呢,
哪怕日后阿弟和四弟都成婚生子,阖家老小全聚在这儿,也是绰绰有余,
哪会有不方便之说?咱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一家人热热闹闹住一起,那才叫团圆美满,
您千万别再为这事儿劳神。”
秦禾苗说得情真意切,
李氏听了,脸上的担忧之色这才彻底消散,连连点头,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满是感动。
帝九尊微微侧身,面向李氏,神色温和,
口吻如同秦禾苗那般亲切地唤道:“大伯母,苗儿没了娘亲在旁照料,往后的日子里,还得劳您多费心。
您就安心留在这将军府,待苗儿生产时,身边少不得您这经验老到之人帮衬,有您守着,朕与苗儿都能安心许多。”
李氏先是一怔,
仿若不敢置信堂堂帝王竟这般亲和地同自己说话,
刹那间眼眶泛红,激动得双唇都微微颤抖,
连声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陛下放心,老身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苗儿受半分委屈,定会把她照料得妥妥当当。”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点头,那副受宠若惊又满心热忱的模样,
任谁都能瞧出她对秦禾苗的关切是实打实的。
秦大伯赶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神色激动又带着几分庄重,
朝着帝九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禾苗乃是我们秦家唯一的女儿,照顾她本就是我们秦家应尽之责,
哪有什么二话可说,无论如何,我们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定护她周全。”
说罢,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
满是对帝九尊的敬重,以及对秦禾苗浓浓的疼惜之情。
帝九尊见状,立刻起身,快步向前扶起秦大伯,双手稳稳地托住秦大伯的手臂,
神情动容且诚恳:“大伯快快请起,您这一礼,朕可受不住。
秦家对禾苗的悉心呵护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朕既与禾苗结为夫妻,往后秦家便也是朕的至亲,
朕定会与你们一同守护禾苗,绝不让她遭受分毫风雨,定要她余生喜乐无忧,您老且宽心。”
帝九尊言辞恳切,目光真挚,让人毫不怀疑他话语中的决心。
秦禾苗坐在一旁,静静听完帝九尊这番深情回应,
眼眶瞬间泛起微红,眸中似有晶莹在闪烁。
她忙抬手轻掩唇角,试图压下那股涌上喉头的酸涩与感动。
那原本微微低垂的双眸,此刻满含深情地望向帝九尊,
里头藏着无尽的缱绻与爱意,仿若周遭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眼中唯有眼前这个许下郑重承诺的男子。
过了片刻,她才轻吸一口气,起身走到帝九尊身侧,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
柔声道:“陛下,有你与大伯他们这番话,禾苗这心里暖烘烘的,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那声音微微发颤,满是被珍视后的动容。
帝九尊见秦禾苗眼眶泛红,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那欲滴未滴的泪花,
语气温柔道:“苗儿,莫要落泪。我方才仔细琢磨,书上所写果真是不假,说孕妇大多易多愁善感,
你如今这般,可不就是应了这话。
可这哪是什么坏事,皆是因你满心牵挂腹中孩儿,才致情绪翻涌。”
他微微松开秦禾苗,双手扶着她的肩头,
目光深深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所有忧思看穿,“你心底藏着的那些顾虑、那些害怕都莫要再掖着。
这一路有朕陪着你,哪怕前方荆棘满布,朕也定能为你踏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定护得你与孩儿周全,
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担一毫惊怕。”
秦禾苗原本还沉浸在那股子莫名的愁绪里,
听了这话,鼻尖一酸,刚想开口,却又被自己这没来由的情绪弄得哭笑不得,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嗔怪道:“陛下,你就会打趣我,拿书上的话编排我呢。”
可那话语里哪有半分埋怨,满满的都是被在意后的甜蜜,
屋内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也瞬间因这一笑一嗔变得轻松而温馨。
秦禾燎与秦禾渊在一旁将帝九尊和秦禾苗的互动瞧得真切,
看到皇上与姐姐这般毫无架子地“打情骂俏”,
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对视的瞬间,
秦禾燎神色淡然,显然已是见惯不怪,毕竟跟着姐姐在一起住了许久,知晓她与陛下相处日常多是随性亲昵。
反观秦禾渊,到底年纪尚轻,又才初初接触帝九尊,
此刻满脸皆是震惊之色,瞪大了眼睛,仿若不敢相信威严的帝王私下竟有如此温情一面。
秦禾燎瞧出他的讶异,便微微侧身,凑近他耳畔,
压低声音悄声道:“四弟,莫要这般大惊小怪,往后日子长着呢,见得多了,慢慢也就习惯啦。”
秦禾渊这才回过神,忙不迭地点点头,
只是那眼中的新奇劲儿一时半会儿还退不下去。
秦禾燎自以为说话声够小,可这屋子统共就方寸之地,
秦禾苗耳朵又灵,哪能听不见。
她当即柳眉轻挑,美目含嗔,佯装恼怒地瞪向自家亲弟弟,
故作凶狠道:“阿弟,你如今胆子可真是越发大了,连姐姐和姐夫这儿都敢随意调侃,
莫不是觉着自个儿翅膀硬了,胆儿肥得没边了是吧?”
秦禾燎见势不妙,瞬间收起那副嬉笑模样,麻溜地起身,
冲着秦禾苗连连作揖赔罪,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姐姐恕罪,弟弟真是猪油蒙了心,一时口不择言,往后断断不敢了!
你现下可是咱们全家的掌心宝,谁敢在您跟前放肆呀,
弟弟我更是万万不敢造次,你大人大量,就饶过弟弟这一遭吧。”
那乖巧认错的姿态,逗得一旁的帝九尊都不禁莞尔。
秦禾苗本也没真生气,瞧他这样,轻哼一声便罢了,嘴角也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秦老爹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转头狠狠瞪了秦禾燎一眼,
吹胡子瞪眼地说道:“禾苗啊,别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
也不知他是咋了,自打考中状元,性子就飘得没边儿了,越来越痞里痞气!
从前多沉稳的孩子啊,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且放心,等爹回房,非得好好拾掇他一顿不可,看能不能把他那愈发跳脱的性子给掰回来,
省得整日没个正形,净惹你生气。”
说着,又气呼呼地剜了秦禾燎一下,
秦禾燎缩了缩脖子,满脸委屈却又不敢吭声,
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秦禾苗瞧着这场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那点佯装的气性也彻底没了踪影。
秦禾苗自然是会原谅秦禾燎的。
她本就不是真生气,不过是佯装嗔怒吓唬吓唬弟弟罢了。
看着秦禾燎那一连串熟练的赔罪动作,又是作揖又是告饶脸上堆满讨好笑容,
眼神里满是心虚与忐忑,
秦禾苗心里那点佯装的气早消了。
再加上秦老爹这一顿训,秦禾燎被训得像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耷脑,
秦禾苗哪还忍心苛责。
她轻叹一声,无奈又宠溺地说道:“罢了罢了,阿弟,这次便饶了你,往后可不许再这般没大没小了。”
嘴角噙着的笑意已然泄露了她此刻释然且温和的心境,
一场小风波就此轻描淡写地揭过,屋内又恢复了和乐融融。
帝九尊瞧着眼前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他静静看着秦禾苗姐弟俩这般嬉笑打闹又重归和睦,
心中满是欣慰,只因知晓秦禾苗的情绪最为要紧。
他暗暗思忖,书上所言极是,孕妇的心情好似晴雨表,
直接关联着腹中胎儿的状态,唯有苗儿每日开怀,孩子方能在里头安稳成长。
于是,他轻声开口:“瞧你们姐弟俩这般亲近,朕瞧着欢喜。
苗儿,往后的日子你便随性些,万事都有朕担着,只需你时时好心情旁的都无需挂怀。”
说罢,他温柔地牵起秦禾苗的手,轻轻拍了拍,似在无声地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那眼神里的宠溺仿若要将人淹没。
秦禾苗回望向他,眸中波光流转满是被珍视的幸福。
秦大伯见大家谈笑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
沉稳发话:“时辰也不早,陛下要早朝理政,禾苗这怀着身子更是得好好歇着,
咱别耽搁他们休息,今儿就散了吧。”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应和。
帝九尊率先起身,扶着秦禾苗的手微微用力,似在无声叮嘱她小心,
而后转身对着秦大伯一家温和笑道:“大伯说得在理,那便都早些歇着,往后日子长,咱们常聚。”
秦禾苗也跟着浅笑点头。
众人鱼贯而出,秦禾燎还不忘悄悄朝秦禾苗扮个鬼脸,
秦老爹轻拍他一下,嗔怪地瞪他一眼,这才领着他快步跟上大伙。
月色如水,洒在众人离去的身影上,
不多时,各回院落,整个将军府渐渐没入静谧之中,唯有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
两人缓缓走在路上,
秦禾苗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关切,
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问道:“九尊,朝堂之上近来可有什么棘手之事呀?”
帝九尊听了,脸上笑意浮现,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安抚:“放心吧,并无大事。”
他抬眸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接着说道:“如今咱大宋国那可是国库富饶,你发现的金矿山,从中提炼出的黄金,把国库都堆得满满当当。
还有你寻来的高产粮食,让粮仓也变得充盈无比。
就眼下这情形,咱大宋国称得上是最强之国了。
你难道没发觉,近些日子,那几个邻国都不敢轻易招惹咱们大宋了。”
说到这儿,帝九尊转头看向秦禾苗,目光愈发温柔缱绻,满是骄傲与爱意。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的辉煌背后,皆是眼前这个心爱女人的功劳。
自己不过是运气好,能与这般厉害的她相知相爱,
她是自己的女人,更是即将为自己诞下子嗣的娘亲,
这是上天赐予他最珍贵的宝贝,每每想到此,他便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之人。
秦禾苗听着帝九尊这番满是骄傲与深情的话语,
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悄然落至面庞。
她垂眸浅笑,嘴角的弧度愈发温柔,
那原本因身孕略显疲惫的双眸此刻也熠熠生辉,
满是被心爱之人认可与夸赞后的甜蜜。
她轻轻伸出手,自然地挽住帝九尊的胳膊,
将头微微靠过去,轻声嗔怪道:“陛下就会哄我开心,这哪是我一人之功,若无朝堂上下齐心,若无陛下英明决策纵有这些外物,大宋也难有如今这番安稳强盛。”
虽是这般说,可语气里的愉悦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帝九尊是真心将她的付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份知遇与深情,
远比那些实打实的功绩更让她觉得暖心。
帝九尊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有些暗哑:“苗儿,你也许不知道你在朕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
这低沉的声音太有诱惑力,秦禾苗脸刷了一下红了,
目光直直撞进帝九尊深邃眼眸里,
那里面倒映着她满含眷恋的面容。她轻启朱唇,
声音软糯又坚定:“九尊,自我跟你,满心满眼便只有你。
知晓朝堂诸事繁杂,往后我自会倾尽所能,源源不断为大宋添砖加瓦,让你无后顾之忧,一心施展雄图霸业。”
说罢,她停下脚步,双手环上帝九尊腰身,
将脸贴紧他胸膛,静静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片刻后又道:“每日晨起盼你平安下朝,日暮等你踏入府门,你若安好,于我便是四季皆春。
那些个金银粮谷算得了什么,你才是我此生最重的珍宝,只愿岁月悠悠,能始终伴你身侧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家。”
这般直白又深情的剖白,满是她对帝九尊炽热纯粹的爱意。
帝九尊只觉心头被一股温热的暖流填得满满当当,
那暖流还一路蜿蜒上涌,直逼眼眶。
他忙伸出双臂,
将秦禾苗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一般,下巴轻抵着她头顶,
缓声道:“苗儿,你的一字一句皆如春日暖阳,直直照进朕心底最深处。
这漫漫帝王路,若无你相伴,纵有万里江山亦是满目孤寂。”
他微微松开她,双手扶着秦禾苗双肩,
目光炽热得似要将她灼烧,“是你带着光芒闯进朕的世界,那些金矿山、高产粮,于旁人是国之重利,于朕,不过是你深情的注脚。
往后余生,朕定以这满腔爱意为盾,护你周全;
以满心赤诚为剑,斩尽所有可能惊扰你的荆棘。
朕要与你携手岁岁年年,看遍这大宋每一寸山河,
待孩子出世,咱们一家团圆美满,一个都不缺。”
言罢,他轻吻秦禾苗额头,似是许下这世间最庄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