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实话,可我是很反感的。
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作为交易要来的,谁成想是余悦耍我。
如果我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肯定要辞退她。
做下属的敢这么玩老板,还有天理么,分不清大小王了么。
最后,我理智的看着她的双眼,深知她的重要性。
没有哪个公司下属会当面给老板难堪,她应该还有话要说。
“易总,我手里还有两个老客户的单子,比不了那一千万,加起来也有三百万的利润,你要不要?”
三百万的利润……折合到具体的项目负责人手里,只有一百多万了。
我能说不要么,蚊子再小也是块肉。
“余总,你也算公司的董事了,公司赚不赚钱跟你的利益直接挂钩,你该清楚啊。”
“我会想办法拉拢客户的,你不是刚踢走了杜成安么,年主管那边,你也得想办法把他整一整,他手里的客户可不比杜成安的少。”
这个我当然知道,年主管比杜成安高明,他懂得隐藏自己,在别人面前卖惨,在被蒋峰怀疑后,还能稳坐市场部的主任。
这份情商可不是杜成安能比的。
我记得,余悦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来调查杜成安和老年,并且拿到了杜成安的客户,难道她对老年就没有深入调查么。
我认为,她肯定熟悉老年那点花花肠子。
“余姐,我在公司阅历太少,你对年主管的了解比谁都深,你一定知道他的底细。”
“哈哈哈!你真会说话啊,又教我姐了,还捧我。”
其实,打一开始蒋峰让我调查老年时,我利用闲暇时间会关注他做过的那些项目。
凡是经过老年手的项目,都只合作了一次,这点跟杜成安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雨说过,这是中间截胡,把客户拉到自己名下了。
要做这件事,必须有个前提——就是能让客户一直跟你合作。
杜成安这个人会哄女人,所以他拿到手的客户都是富婆。
老年就不一样了,数日前我向王雨了解过他,老年现在是单身汉,他是外地人,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
所以,最初老年对我说的那套话,全是骗人的。
他在公司的履历介绍上也玩了虚假。
因为他有客户在手,能稳定给公司带来一些利益,虽然不多,但公司需要这样的人维持运营。
现在看来,杜成安是一张白纸,一戳就破,老年是只狐狸,看不到他把尾巴藏在什么地方了。
余悦的自信流之于表面,她的眼睛会说话。
“姐,老年到底是什么底细?”
“呵呵,晚上请我吃饭,我再告诉你。”
“行,我请客。”
这次谈话中,我得到两个有用的信息。
其一,想让余悦的理念跟我一样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还想让全公司的人都收益,她会扭头就走。
其二,把杜成安和老年的客户全攥在手里,也足以养活公司所有人了。
就是说,我占不到余悦分毫便宜,她对人的戒心很强。
能给我两个小项目,还只是尊重一下我这个职位。
晚上,我请她吃饭。
酒过三巡之后,余悦对我说了老年。
老年的老婆是另一家公关公司的人,在省城,是家族企业。
他老婆那家大公司比咱们的公司可不是一个档次,而且像老年这样被派出来抢客户的人,超过十个人。
年家表亲戚开的公司,就是靠到处抢客户一步步壮大的。
余悦还告诉我,其实这个事蒋峰早就知道了,但不好戳穿。
公司处于小城市中,业务量一直上不去,拿掉老年就等于毁了公司三分之一的业务量。
但这些年下来,年主管也套走了不少客户。
他是一个让人既想拿掉,偏偏又不能拿掉的人。
因为蒋峰不愿意去得罪大公司。
公关行业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且小公司永远受大公司的制约。
省城的大公司随便弄个新闻出来,就让蒋氏招架不住了。
蒋峰让我来调查这两个人,其实是想借我的手挖掉老年。
最后,他自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交出去,给人赔礼道歉。
到那时,老年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公司了。
蒋峰碍于蒋芸和我的一层关系,不可能亏待了我,事情过后,一定会给我补偿。
这些都是过眼烟云了,因为蒋峰不可能回来了。
要不然的话,余悦也不会跟我说的这么透彻。
“余总,没办法拿下老年么?”
“他是替自己老婆家族的人赚客户的,人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想挖他很难。要是把他踢出去的话,公司撑不了几个月就危险了。”
“如果我只用从杜成安那儿弄来的四个客户,不能维持公司么?”
“肯定不能,道理很简单嘛,人家遇到麻烦才找公关公司,稳健发展的时候,谁会找我们帮忙啊,公关公司就是替人解决麻烦的。”
明白,我们公司最大的收益就来源于危机公关。
其余都是小钱,重要的危机项目才被人抢破头皮,一般的品牌策划属于低廉利润,费力还不挣钱。
见我愁云满目,余悦发出笑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你真想把姓年的给赚过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就看你怎么做了。”
“哦?余姐有什么好想法?”
“我没有,你别问我。”
她有,只是舍不得告诉我。
挖墙脚是得罪人的事,还是得罪省城的大公司。
弄不好,自己会被人家盯上,在公关界被黑,臭名远扬。
她放下酒杯,看我就跟看小孩似的:“易盛,你这个人太老实,道德观念太重,这样怎么能管理好公司呢。”
“什么意思?”
“做大事的人,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孙子兵法中,除了走为上计之外,不都是损招么,人家孙子一样是兵圣。你要记住,没人会诽谤成功者。”
老年手里到底有多少客户关系网呢……
我要正式接手这家公司,就必须把老年给拿下,处处受制的日子可不好过。
除了老年之外,就是眼前的余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