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签下婚书的,是我,可不是黄啸。”
温梨激动地反驳他:
“怎么可能,白纸黑字写着呢,落款人的名字.......”
表情凝固一瞬,刹那间如梦初醒般明白了过来。
温梨瞪大眼眸再次看他:
“所以,婚书你也做了手脚?”
萧行严不停轻拍她后背,试图抚平她的怒气。
他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心像被什么重重压住。
看着她强忍泪水,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次又一次溢出眼眶,他心如刀绞。
他哽涩地解释,紧张而不安的情绪令他无比自责与愧疚。
“婚书没有作假,我心悦你之心也丝毫不假。”
“签字的时候,落款就是写的我的名字。”
“梨儿,与你立下婚契的是我,做夫妻的也是我。”
“我们朝夕相处,浓情蜜意,说好的要白头偕老。”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我,不是黄啸。”
温梨生生气笑了,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的愚蠢,还是笑自己被人愚弄。
她恨恨地捶打抱住自己的男人,声嘶力竭。
“我当时,我当时明明已经……我为什么没有……我发现了。”
“我还以为你只是字写得太潦草……哈哈哈。”
“梨儿,别这样。”
萧行严心里堵得要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能好受些。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温梨愤怒地一把拍开他的手,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后,转身就跑出了隔间。
“梨儿!”
萧行严惊得立马追出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完了,姑娘这道坎似乎没那么轻易过去。
福老小声嘀咕:“咱们主子也真是,既然是真心喜欢,早点坦白不就行了。”
“这下可好了,小王妃真气恼了,可别不肯跟他成亲。”
所有人朝他怒瞪过去:你个乌鸦嘴。
林老和楚先生看得云里雾里,等两人跑出去后,这才稍稍回过神。
慈祥的声音不由得问身旁的徐女官,“所以这逆子想骗人家姑娘给他当王妃?”
徐女官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回一句,“欢喜冤家。”
楚先生气得将手上的剑重重一把拍在小桌上,斥责一句,“简直胡闹。”
“婚姻大事,岂能如此欺骗。”
被师公拍剑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的小皇帝吞吞口水。
将自己缩到太师椅上。
他好像闯祸了,皇叔会不会将他屁股揍开花?
温梨跑回自己房中,反手就将房门紧锁,窗户也落了枷。
萧行严不敢强行破门,只能站在她门前拧紧剑眉伫足。
抬起的手放下又举起,最终只能深深懊悔。
“梨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我的气,你想怎样,只要能让你原谅我,我都听你的。”
“你能不能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
温梨抵在门边,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恼恨道:
“拿了休夫书,带着你的人离开。”
“我不接,除了这条,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还说什么都答应,骗子。
“那就不用谈。”
接不接由不得他,主动权在她手上。
“梨儿,我们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是胡闹的。”
“你要是真气恼不过,我便跪下与你赔罪,直到你消气为止,好不好。”
说完扑通一声,真跪了下去。
躲在廊柱下看热闹的众人吓得心肝一抖,急忙要上前。
萧行严一抬手,阻止他们。
温梨握紧双手,一咬牙,奔到床前打开锁住的柜子。
想拿出休夫书,写完给他,让他早点走。
结果打开一看,柜子内空空如也。
别说休夫书,就连婚书都没了踪影。
双目陡然撑大,温梨难以置信地又翻了两遍。
没了?为什么会没了?
她明明锁在床头暗格的柜子里的,去哪儿了。
想到什么,她立刻奔到门口,拉开房门一把将地上的男人拽起来,揪着他衣领怒问:
“东西呢,你把它拿走了是不是?还给我。”
萧行严一脸错愕,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
“梨儿,你要拿什么东西?”
“休夫书,还有婚书,是不是你偷走的?”
萧行严一脸茫然。
“我没拿,连我的那张不是都给你一起藏着了吗?”
“直到你刚才发现了我的身份,我都不曾离开过你的视线,我正没拿?”
温梨死死盯着他眼睛,发现他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不是他拿的,那是谁?
“是不是你派人偷偷拿的?”
“我根本就没想过我们之间会这样,我……”
砰一声,房门再次紧闭。
堂堂摄政王再次吃了一次闭门羹。
温梨气得折回房内,坐在床沿边生闷气。
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我锁到阁楼里去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算了,怀疑还不如亲自去找一找。
拉开另一格柜子,取出一串钥匙。
温梨又一次拉开房门,看都不看一眼站在门口守着的男人,提起裙摆就朝阁楼跑去。
萧行严回头瞪一眼廊柱后的几人,抬脚就跟上去。
“梨儿,你别急,我把他们都叫出来问问,若真有人擅自动了婚书,我扒了他的皮。”
温梨没理会他,径直走到阁楼上将门锁打开,走进去拐个弯,伸手摸了一下平凡无奇的墙面。
嗒一声,一个暗格缓缓伸了出来,温梨换了一把钥匙,将暗格的锁打开。
里面藏了不少银票和房契、地契、黄籍等贵重物品。
翻找一遍,什么都在,唯独没有婚书和那封休夫书。
她一个回身怒视,狠狠盯住他。
萧行严头皮一紧,背脊下意识挺直。
“真不是我。”他连忙解释。
“除了你,谁还会拿这东西?”温梨根本不相信。
“我……”
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冤枉,他真没拿,他根本就没预料到今日会变成这样。
要是知道,他还需要藏起来的?
他只会直接负荆请罪,不然她只会更恼恨他。
后院竹林中,不少积雪压弯了竹子,承受不住厚雪的竹竿,时不时啪嗒掉落一声的积雪。
那皑皑白雪中隐着的一个小黑影忍不住打一哆嗦,将怀里的东西塞了塞,认真藏好。
旁边两哥哥斜着目光盯他,心想等王妃气消了,这小子会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