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子举着火把跟后面的几个同伴说道:“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赶紧讲啊!”“别吵了,声音很弱,听不真切,隔得太远了!”
五子等人听了半晌,眼见对面火光照耀下的身影已经开始走动,心中焦急万分:“这样下去可不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有接近才能了解详情。”
“就看见地上倒了个人,像是死去了。”“死掉了?这群人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这山上!”
“刚才那边还有枪响几声,不是说明那里也有死人了吗!”
听了五子的话,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了愤懑:“谁这么大胆子,在长白山上乱来,肯定是个亡命之徒。一定是哪里的强盗又跑到山里来,这种人简直是屡禁不止啊!”
“每过一阵子,就来一次,非要闹点大新闻不可。”
“五子,要不然我们就上,要么拦截他们,要么就地消灭,这里发生死亡事件可不得了,得向上报告,不能让他们跑了!”
“要是要动手,就得分成两队,先接近对方,一个正面迎敌,另一个从旁边迂回,以防敌人绕后偷袭。”
“好!”
“等一下,无论这边开不开火,你们都要冷静,确保情况有利于消灭对方再行动!”随着话落,众人分为两拨各自行动。
待两队人都已就位,五子眼瞅着对面的火把即将消失在远方,立刻端起枪对准光源的方向,准备射击。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伸手稳住了枪口。
“别 ** 。”
“火把熄了!”
五子受到惊吓,险些走火。
定睛一看,五子惊讶道:“成远!你怎么在这里?”“火把熄了。”
“熄了吗?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的,熄了。”
众人听着薛成远坚定的话音,纷纷熄灭手中的火把,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成远,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你,难道悄无声息地就到了这儿?”
“刚从部队回来看一圈,已经到了有段时间了......”
薛成远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火把照耀下的一行人轻声说:“这些人跟普通的山民和劫匪都不一样,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送死。”
“对面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清楚?”
五子注视着逐渐远离的人影,不解地询问。
“刚才我离得很远,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声音,这些人的对话里间或会夹杂几句不同的语言,并不是我们的母语。”
“什么意思?”
“他们是日本人说的话。”
一听到薛成远的这句话,大家都惊愕不已。“日文?这帮家伙是日本鬼子?”
“的确是鬼子,而且还是一群带有特殊目的鬼子。”
回忆着刚刚隔着远处隐约听到的话语,薛成远也颇为震撼。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伙来自扶桑之国的人员。
上次那座日军储藏库里的老鬼子还想设法转移里面的金条银锭,但在百里之内绝不会存在鬼子活动的踪迹。
起初,他并未察觉到异常,这些闯入长白山的人,装扮言行与普通人别无二致,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伪装。然而,偶尔他们不经意间冒出的日语口头禅,却逃不过薛成远的双眼。这群人的目的是明确的,正是为了找寻曾经埋藏在这里的金银财宝。他们的行径极其残忍,一路上见到的人无一幸免。
如今已是何时,竟还有人胆敢暗中越境犯此恶行?今日,一个都不放走,都必须葬身于此。
“成远,不能再等了,若是让他们这般走下去,难保不遇见山里的百姓,到时候再多生伤亡,我们责无旁贷!”五子语气急迫,低声催促,“今日若放过这些匪徒,我还有何面目担当这护林队长之职?不如回乡下种地算了!”
薛成远转向五子,目光坚定,“稍安勿躁,先随我找其余的人。”他又嘱咐道,“等下行动时,一切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薛成远面色如寒霜,目视远处移动的火光,“今夜这些人一个都走不了!”
众人在黑夜中潜行,前行者疾走,随后者悄无声息。不久,薛成远召集起分散的三位队员,一起悄悄尾随前方的队伍。
“成远,为何你的视线如此清晰,路途中的陷阱和障碍物你都能提前识别?”五子疑惑问道。
“多走走这条路自然就熟悉了。”薛成远简单解释,“况且我的夜视力远优于常人,可能因为以前在城里生活,吃得营养全面,特地注意了能够防止夜盲的一些食品。”
“夜盲?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视觉上的缺陷,在光线较弱的环境下视物困难。比如天色昏暗时,外面的事物难以看清。”
“原来如此,看来山屯中的确有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
“在我们这支护林队中也是如此,晚上视力不济,为了避免危险,通常夜幕降临时便不会外出。”
“外出必定携带火把,不然容易陷入黑暗之中无法辨物。”
“山里的环境毕竟有限,许多改善的方法在这里难以实现。”
薛成远望向远方,“一些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对治疗夜盲症很有帮助,例如某些水果和蔬菜。但冬日山区的供应十分有限,这也无可奈何之事。”
“这道理大家都懂,山中确实艰苦。”
随后众人继续保持静默,继续前进,直至接近目标。此时,前头的火把队伍停下脚步,一行人也在数十米之外隐蔽起来。
“都准备好手里的武器,我说开始就开始,注意警戒,这群敌人并非普通人,而是经过训练的日本士兵。”
“成远,你要去哪里?”
“我前去布阵包围。”
众人望着远去的薛成远略显错愕。“现在怎么办,五子?”
“还能怎么办,一切遵从成远的命令!”
大家分散开来寻找掩护,枪口纷纷对准不远处的敌人。树林间或有遮挡,稍有差池便会被发现,形势紧张。
薛成远悄悄接近,直至距离敌人大约十几米时仍未被发现。“目标就在这里,原来的藏匿地点正是此处。”
“你真的确定?可这里根本就不像有住人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里。之前和他们约定了时间,但后来没人出现,可能发生了意外。”
“那么更应该小心一些,也许附近正有人监视我们。”
众人一时静默,空气中弥漫着不安。这时,传来一声“咕咕!”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这是什么东西!”
手里的火光照去,发现是一只猫头鹰飞过人们头上,停留在树枝上。“不过是个鸟类而已……”
他的话还没讲完,突然“咻”一声,那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有液体不断地从中流出。
他的身子慢慢倒下,双眼散了神,间歇性的颤搐说明还有一线生机。众人齐喊:“松田君!松田君!”
几个队员急忙靠近查看倒在地上的同伴。“他已经没了呼吸,周围还有人!所有人警惕!”
大家迅速拿出武器警戒。“是谁?”
“谁在那儿?”
紧接着又是声响,另一个人也倒在了地上。“哒哒哒!”
人们朝声音的来源方向开火,但对方似乎已转移到其他位置。“五子!他们在背后朝我们的!”
满子立即反应,“一定是薛成远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边来了,我们不能呆在这儿了!”“快,确保薛成远的安全。”
那些仍对薛成远这边 ** 的敌人,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五子他们,接连有几人中枪倒地。
“八格!后方也有敌手!”“我们被发现了吗!”
但已经太迟了,当这群人意识到并试图转身迎敌时,已是束手无策之刻。之前他们进山过程如此顺利,放松了戒备,是因为凭借身上的装扮、手持的武器以及说话的口音,使他们自信于清除沿途对他们身份产生怀疑的所有障碍即可。
不过他们从未想过,这些都逃不过薛成远的眼睛。而队员间对薛成远的信任也是绝对的。经历多次合作之后,大家深知薛成远的计划总是十分稳妥。现在既然被先一步攻击,事情显然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护林队持续开火的声音震耳欲聋。
处于前后夹击且无法找到后方 ** 者的情形下,敌人毫无避险可能,成员人数迅速减少。
不久,战场上再也见不到直立的身形。
片刻后,待确认现场安全,薛成远步入战场之中,检查倒在地上者的生死状况,确认没有战斗力后,他向着远方发出讯号呼唤队友接近。
“情况如何,成远?他们都解决了吗?”
众人带枪快速走至近前察看。
“并没有全灭,有些还在呼吸。”
薛成远起身说道:“几个气息未绝,重伤的立即补一枪,轻微的带走送至基地处理,这比下山更近些,交给军营解决吧。”
“成远,这些人真的是敌人吗?看着和我们长得一样、穿着也相似啊。”六子举火光照明,盯着躺在地面的身影,心中不免忐忑。
“现在害怕了?刚才战斗时怎么没有恐惧感?”
“当时又没有面对面看到长相,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