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溪却丝毫不给苏雯留面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无情地戳穿了苏雯的伪装:“妈~您刚才自己可是亲口问萧医生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肯认账啦?”
被秦旭溪这般当面揭穿,苏雯气得银牙紧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嘴里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好啊,你也是跟着小五这个家伙学坏了?居然敢反过来质问我了!”
听到这话,秦旭然急忙喊起冤来:“哎呀,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三哥变成这样可不关我的事哦,我可从来没有教唆过他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允川终于开口发话了:“行了行了,都别吵吵闹闹的了,安静点,好让萧医生能够专心致志地给宝贝把药上好。”
秦允川此言一出,犹如一道圣旨般具有威慑力,原本还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的众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乖乖地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萧医生小心翼翼地给慕清蕊涂抹药膏。
萧医生动作轻柔而娴熟,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细致入微,待将所有伤口都处理完毕后,便拿起洁白的纱布,轻轻地缠绕在慕清蕊受伤的手和手臂上,直至完全包裹住为止。
在此期间,萧医生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慕清蕊弄疼。
他全神贯注地完成着每一项操作,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慕清蕊受伤的部位。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自始至终,慕清蕊的表情都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动,更别说发出哪怕一丁点疼痛的呼喊声了。
萧医生不禁暗自诧异,如果换作其他人遭遇到这样的伤痛,别说是被碰触到伤口,就算只是远远看着那狰狞的伤势,恐怕都会忍不住嗷嗷大叫起来。
可是眼前的慕清蕊却如此与众不同,不仅没有吭声,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毫无变化,难道她真的有这般强大的忍耐力吗?
待到全部处理完毕,萧医生轻轻舒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那些包扎所用的物品。
然后,萧医生一脸认真地对慕清蕊叮嘱道:“已经好了,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要记得涂抹药膏哦,另外,千万不能让伤口碰到水,所以像洗澡之类的活动暂时就先免了吧,还有啊,饮食方面也要注意,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一概不许吃。”
慕清蕊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同时轻声说道:“谢谢萧医生,辛苦您了。”
萧医生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慕清蕊,心中越发喜爱。
与之前那个秦晚的病人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回想起那晚给秦晚看病时的情景,萧医生不禁皱起了眉头。
当时自己大半夜不辞辛劳地赶去为她诊治,可她不但没有半句感激之言,反而对自己的医术产生质疑。
如今再看看慕清蕊,如此信任并配合治疗,这或许就是真货和假货的区别吧!
想到此处,萧医生又一次强调道:“记住哦,这药一定要按时按量涂抹,切不可马虎大意。”慕清蕊应承下来,待她做出保证之后,萧医生才放心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苏雯泪眼朦胧地缓缓走到慕清蕊身旁,轻轻地坐下来。
她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只受伤的手臂,但是担心会弄疼慕清蕊一般,手指在空中迟疑不定。
最终,苏雯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指尖靠近,却始终不敢真正落下,生怕给慕清蕊带来一丝痛苦,嘴里轻声问道:“宝贝,还疼吗?”
慕清蕊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得仿佛没有丝毫感情,“不疼,一直都不疼的,我说真的。”
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让苏雯信服,毕竟那伤口看起来如此严重,怎么可能会不疼呢?慕清蕊一定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而是在装坚强,思及此,苏雯更难过了。
苏雯心疼的转过头,迅速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再次看向慕清蕊,柔声道:“在妈妈面前可以喊疼的,不用强忍着。”说着,便张开双臂,将慕清蕊紧紧地拥入怀中。
被苏雯抱住的慕清蕊显得有些不耐烦,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要怎样解释才能让母亲相信自己真的不觉得疼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稍稍挣扎了一下身子。
苏雯松开怀抱,伸手轻轻抚摸着慕清蕊的脸蛋,眼中满是怜惜和一点责备之意,“你接这个碗做什么呀?就让这热汤直接泼到秦晚身上又能怎么样呢?她既然愿意做这种事,那就随她去呗!可现在倒好,你的手为了她竟然伤成了这样,你明明知道秦晚不会感激你的。”
说到最后,苏雯的话语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斥责的意味。
慕清蕊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苏雯,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一次强调自己确实不疼,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叹,“额……妈,我这只是作为军人的本能反应而已,而且真的一点也不疼。”
当苏雯看到慕清蕊那一脸茫然失措、不知所措的样子时,心中不由得一软,瞬间后悔起刚刚对她的斥责来。
苏雯轻轻地伸出双手,将慕清蕊重新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宝贝,妈妈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值得了,说到底,这其实都是妈妈的过错,如果妈妈能够早点下定决心让秦晚搬出去,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祸事了。”
此时的苏雯满心愧疚与自责,回想起从前,尽管秦晚一次又一次地耍心眼、使坏招,但自己始终狠不下心来让她搬走。
然而就是因为这份犹豫不决和宽容大度,才导致了如今这般糟糕的局面。
慕清蕊看着苏雯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不忍心继续瞒着她,便缓缓开口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妈妈,您别太担心我了,其实我早就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