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屋里说得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到窗外有人。碰巧王氏从这儿路过,把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王氏又着急又心疼,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太残忍,忍不住落下泪来。
正哭着呢,大爷包山从外面进来了。包山见王氏满脸泪痕,忙问:“这是咋啦,出啥事了?”王氏擦了擦眼泪,把听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包山。包山一听,皱起眉头说:“还有这种事儿!别怕,锦屏山离这儿也就五六里地,我去瞅瞅,再想办法。”说完,包山转身就出了屋。
王氏在家里,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坐立不安,又是担心老虎伤人,又是怕包山找不到三弟。
这边包山急急忙忙赶到锦屏山后,果然看到一片深草。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周围仔细找寻,就瞧见茶叶篓子横在地上,可三弟却不见踪影。包山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说:“坏了,八成是被老虎吃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片草都被压倒了,有一尺多厚,上面趴着个黑漆漆、亮油油、赤条条的小孩儿。
包山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赶忙打开衣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揣在怀里,转身就往家跑。回到自己屋里,轻轻把门关上。
王氏正盼得心急如焚呢,一看到包山回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再看到包山怀里的三弟,更是喜出望外。她连忙解开自己的衣襟,把包公接过来,用胸膛温柔地偎抱着。说来也怪,包公一到王氏怀里,就像找到了妈妈一样,天生的机灵,小脑袋在王氏怀里乱拱,小嘴一张一合,像是在找奶吃。王氏赶紧把乳头放进包公嘴里,慢慢地喂他。
包山在一旁看着,心里犯起了嘀咕,跟王氏商量道:“现在三弟是救回来了,可咱屋里突然多了两个孩子,要是被别人瞧见,肯定得生疑啊。这可咋整?”王氏想了想,果断地说:“要不把咱刚满月的孩子送到别处,找个人家抚养。我一门心思单喂三弟,这样既能护住三弟,也不会惹人怀疑,岂不是两全其美?”
包山听了,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直夸王氏聪明。当天,包山就偷偷把自己的孩子抱出去,托付给本村的乡民张得禄。巧的是,张得禄的妻子刚生了个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正赶上乳水充足的时候。这下得了包山的孩子,张得禄两口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也多亏了包山夫妻心地善良,老天都在帮忙。俗话说得好,人有善念,天必从之;人怀恶意,天必诛之。像李氏这种陷害包公的人,以后肯定会遭到报应的。
日子过得飞快,春去夏来,秋去冬又至,转眼间六年过去了。包公长到了七岁,一直把兄嫂当成亲生父母,大家都叫他黑子。这孩子打小就奇怪,从出生到七岁,没哭过也没笑过,整天小脸儿拉得老长,一声不吭的。别人逗他,他也跟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所以,除了包山夫妻对他百般呵护,其他人都不喜欢他。
真相大白,包公改名
这一年,是周氏安人的生辰,家里没请外面的客人,就自家人摆了个家宴。王氏带着黑子给婆婆拜寿,行完礼后,站在一旁。只见包公跑到安人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一下,把安人乐得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她一把将包公抱在怀里,感慨地说:“记得六年前,我生了个儿子,当时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孩子落地就死了。要是那孩子活着,也和他一般大了。”
王氏在旁边听了,见周围没人,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婆婆,求您恕媳妇大胆。其实,这孩子就是您当年生的。媳妇担心您年纪大了,奶水不足,怕您辛苦,就偷偷把这孩子抱到自己屋里抚养,一直没敢跟您说实话。今天婆婆提到这事儿,媳妇不敢再隐瞒了。”王氏心地善良,并没有说起李氏夫妻陷害包公的事儿。
周氏老安人听了,又惊又喜,连忙伸手把王氏扶起来,感动地说:“哎呀,这么说,我的小儿子多亏了媳妇你照顾啊,还让我省了不少心,你可真是天下第一贤德的人呐!不过,我那小孙孙现在在哪儿呢?”王氏赶紧回答:“在别处让人喂养着呢。”
安人一听,立刻让人把小孙孙领了回来。两个孩子站在一起,模样虽然不太一样,但个头差不多。安人又赶忙让人把员外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员外说了一遍。员外听了,心里虽然高兴,但一想到之前怀疑安人,还对刚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顾,心里就觉得对不住安人。可事儿都已经这样了,也没啥办法,只能接受了。
从那以后,包公认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亲切地叫包山夫妻为兄嫂。安人年纪大了,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儿子那是疼爱得不得了,给他改名叫三黑。再加上有包山夫妻在一旁照应,处处小心留意,就算包海夫妇心里还惦记着害包公,也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了两年,包公九岁了。包海夫妇贼心不死,整天心心念念地想着怎么除掉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