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回到蓉城,杨家全家人就回了县城老宅。省城杨家宅子外的窝棚也顺利拆除了。
杨荣和给自己女儿取名杨一一,遭到了李延芯和杨培安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杨家虽然世代经商,但多少还是有点文化底蕴,“一一”这个名字体现不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全家人经过激烈的讨论,“一一”成了孩子乳名。
李延芯强烈推荐“杨天骄”作为孩子大名,大家都嫌弃。
最后杨荣和拍来电报,给女儿取名“晚星”。“晚”字寓意静谧之美,“星”象征着希望和光明。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即使在黑暗时刻也能散发独特的光芒,如星般璀璨。
杨老太太最后一锤定音,杨家这位小公主就叫“杨晚星”。
杨晚星聪慧过人,虽然小名很多,家里人每个人都叫的不一样,她还是能精准地判断出谁在叫她。
重庆恢复经济没那么容易,这让何近贤比打仗前更忙碌了。
阮筱云的胭脂铺的生意惨淡,祝瑶和红叶也替阮筱云发愁。
正在这时,阮筱云接到了新的任务,上级命令她离开重庆,去陆军军官学校武汉分校的第一期培训。
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机会。没想到竟然在几年后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
阮筱云有些犹豫。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接触军方资源的方式。想要以最快的方式结束战争,只有自己成为其中重要的一环。
她心动了。她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但是,怎么跟何近贤说呢?
思索良久,她避重就轻地对何近贤说了实情。
她想阻止战争,可是战争已不可避免,那就只能加速统一的进程。
何近贤静静看着阮筱云,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是他肤浅了。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人,何近贤一直坚定着自己的共产主义思想没有动摇,但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倾听过阮筱云的心声。
他在她面前,似乎只想着儿女情长。
他竟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好好留在你身边。可是,这次机会我不会放弃。所以,如果你同意,我就大大方方地去。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偷偷摸摸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阮筱云已经非常清楚怎么跟何近贤说话了。
这就是耍无赖嘛!
不管,在何近贤面前管用就行。
何近贤没脾气地笑了,“你还是大大方方地去吧。反正也就是半年时间。”
阮筱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同意她去,但他希望自己尽快回来。
阮筱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一种心情。甜蜜又惆怅的?
喻曼这边也接到消息,陆军军官学校即将在武汉开设分校,并且会招女军官。
她决定去参加培训。
何蕴泽在军官学校结业以后,回到了重庆。
他一回来,就得到了喻济铭的提拔。
此时,国民革命的浪潮汹涌澎湃,北伐的呼声震天动地。喻济铭审时度势,决定率喻家军响应号召。喻家军易帜改编,成为了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军。
喻济铭出任军长之职,而何蕴泽则被委以重任,担任第二十四军第九师师长。
喻济铭所率之部,原本由一个师、一个旅逐步发展而来。其中,第九师堪称喻家军的中流砥柱,凝聚着喻家军的精锐力量。
随着局势的推进,他们又成功收编了杨春师等部队,兵力得以进一步扩充。
“司令,恭喜您得偿所愿。”何蕴泽向喻济铭敬了个军礼。
喻济铭摆手:“杂牌军要了个名分而已,没什么好庆贺的。”
喻曼不同意自家叔叔的话,反驳道:“叔叔,您现在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四军军长了,不是什么杂牌军。您这是审时度势,这也是大势所趋。身为您的部下,我们与有荣焉。”
喻济铭很吃喻曼这一套,被她说得心花怒放。开心不过三分钟,他又皱起了眉头。“我们的装备,是不是太落后了点?”
何蕴泽腹诽,司令总算是重视起装备了。
事实上,第二十四军的装备状况,就如同它的发展历程一般复杂。
首先是武器装备的来源,可谓五花八门。既有从海外购得的枪支弹药,也有蜀地本地兵工厂自行制造的家伙什儿,多是步枪、机枪之类的轻武器。火炮等重武器数量少,一个师只能配备十几门山炮、迫击炮。
这些枪支弹药用于日常的训练及小规模的战斗,倒也勉强足够。在真正的战场上,为数不多的重武器只能在关键时刻提供一定的火力支援。可若是与中央军等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相比,无论是装备的精良程度,还是火力的凶猛强度,都明显落于下风。
“慢慢来嘛!咱们现在已经是正规军了,上头也会想着咱们的。”旁边的喻副官道。
喻济铭瞥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喻宏,“你小子想得倒美,你以为上头是你爹?想要啥子都满足你?”
何蕴泽也思索良久,武器装备确实是个问题。
百姓生活困苦,重庆城经济又疲软乏力,银钱方面很难满足目前的军需装备购买。
若想提升部队实力,不能只依赖外部援助。
于是何蕴泽向喻济铭进言:“司令,我们或许可以在军中选拔一些机灵聪慧、擅长钻研的士兵,组成一个装备改良小组。利用本地兵工厂的资源,尝试对现有武器进行改良优化,提升其性能。”
喻济铭微微点头,觉得此计可行。“蕴泽,此事就交由你去操办。务必挑选合适之人,尽快开展起来。”
“是,司令!”何蕴泽领命而去。
数日后,装备改良小组初步组建完成。小组中有擅长机械制造的工匠出身的士兵,有精通数理知识的书生兵,还有对武器构造有着独特见解的老兵。他们在城中一处偏僻的营地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而喻曼则主动请缨,负责为小组筹集所需的物资与材料。她穿梭于重庆城的大街小巷,与各类商人交涉,虽困难重重,但凭借着她的聪慧与坚韧,也渐渐有了一些收获。
杨心悦随家人回县城老家过了个年。
也跟在重庆的何蕴泽联系上了。
得知他升职的消息,心悦连连说了几句恭喜。
何蕴泽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在电话那头轻笑,“除了说这个,就没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杨心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生硬转换道:“喻曼姐还好吗?”
“挺好的。女强人一个,下面的人都挺佩服她。”
心悦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咳,那就这样吧!我挂了。”
何蕴泽收敛笑意,对着话筒轻声说:“心悦,我好想你。”
杨心悦自觉耳根发烫,丢下一句:“知道了。”便快速挂断了电话。
何蕴泽不知道心悦竟然这么害羞,不过,她回到蓉城,自己跟她见面的机会应该会多一些吧!
身为一师之长,似乎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一个人的情感,又怎么可能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