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香草才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杨荣和想了想,回答道:“等你母亲的病情稳定一些吧,毕竟路途遥远,不能太着急。”
香草点了点头,心里感激不已。她觉得二少爷真的很体贴,对她也很好。
然而,香草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谬。
自己身份卑微,与二少爷有着天壤之别。又怎么还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二少爷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只要能报道一二就够了,绝不可以肖想别的。
尽管内心充满了矛盾,但香草依然决定坚守自己的立场,绝不会再有丝毫逾越。
转眼间,接风宴的日子到了。
宴会大厅中,灯火辉煌,宾客云集。精美的装饰与悠扬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奢华而又温馨的氛围。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杨荣和自打进入宴会,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自始至终紧紧地停留在香草的身上。他的眼神饱含着深情与眷恋,仿佛要透过香草的外表,直直地看穿她的内心世界。
他试图借由这炽热的眼神,将自己内心深处那如火焰般燃烧的情感传递给香草。
然而,香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视线,她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飘向别处,生怕被其他人察觉到这股异样的情愫。
杨荣和也没想到,再次见到香草,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又增加了这么多。
他苦涩一笑,自顾自地倒上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杨荣和有些微醺。
杨心悦那敏锐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便察觉到了自家二哥与香草之间那股若有若无的微妙氛围。或许两人有什么误会吧!
她决定创造一个机会,让这两人将误会解除。
于是,她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娇柔地对香草说道:“香草姐姐,我觉得今天穿得太少了,现在感觉有点冷呢。你能帮我回房间取一件厚点的衣服吗?”
香草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帮你拿衣服来。”
说完便匆忙离开,以躲避杨荣和那炽热的视线。
见香草逃也似的跑了,杨心悦的嘴角微微上扬。
香草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宴会厅。
其实,她又怎会没有留意到杨荣和那炽热的目光呢?只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与他身份悬殊,根本没有资格回应这份感情。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
香草一边想着心悦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窘迫,所以才会叫自己来取衣服,一边心事重重地走进心悦的房间。
香草很快便找到了一件大氅。重庆的冬天很少下雪,这件大氅心悦也没有穿过,但它很厚实,御寒再适合不过了。
心悦今天穿这件大氅刚刚好。
香草边走边低头整理着柔软的大氅,想着心悦穿上它的样子,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结实的怀里。
香草心中一惊,连忙道歉,退到了一边。手却被人抓住了。她抬头,便撞进杨荣和深深的眼眸里。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发烫,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心里乱糟糟的。被他抓住的手腕也好像要烧起来,烫得很。
杨荣和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香草的眼睛。
她清澈的眼眸里有慌乱也有迷茫,看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悦用同一个方法将杨荣和也骗去替自己取衣服。
看着自己二哥与香草向同一方向走去,心悦松了一口气。
她微笑着转过身,开始热情地招待其他客人,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又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喻曼今天穿得格外暖和,里面是一件丝绒的酒红色旗袍,旗袍质地柔软光滑,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旗袍的剪裁恰到好处,将喻曼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外面套着一件奢华的狐皮大衣,那狐皮色泽光亮,毛质柔软。
心悦看见装扮如此华丽的喻曼,实在难以将她与女师教导处主任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大嫂说喻曼的家位于临安,那里以盛产丝绸而闻名遐迩。
她家所生产的正是被誉为华国四大名锦之一的临安织锦。
心悦知道,临安织锦,以其精湛的工艺、绚丽的色彩和独特的图案而闻名于世。每一匹织锦都是工匠们精心制作的杰作,凝聚着无数的心血与智慧。
尽管出生于富贵之家,但喻曼却对教学情有独钟,对家族产业毫无兴趣。毕竟,家中有许多比她更具商业头脑的兄弟姐妹,家族事业并不需要她来承担。在她看来,教学生算数远比织锦有趣得多。虽然有时候教学生也会让她感到疲惫不堪,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快乐的。主要是学校里教书单纯,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别看她教学生的时候头头是道,事实上,她可没有周衿雅那样的经济头脑。
“喻曼姐,你今天好漂亮啊!”心悦惊叹道,毫不掩饰眼里的羡慕与崇拜。
喻曼嘴角上扬,笑道:“算你有眼光!”
她轻拍心悦的肩膀,眉眼含笑:“其实呢,我并不喜欢这种隆重的装扮。但是没办法,你嫂子非要让我打扮得这么正式,说是你二哥来重庆了,想让大家见个面。”
心悦挑眉,原来大嫂是想撮合二哥和喻曼姐啊!
可是她刚刚才把二哥推去找香草了。
心悦心虚,支支吾吾地道:\"哦......我二哥好像有事离开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
喻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虽然察觉到了心悦的不自然,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来又不是特意来见他的。\"
心悦微微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做了件亏心事。
唉,也不知道大嫂知不知道二哥的其实喜欢的是香草啊!虽然喻曼姐也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是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不管外人觉得他们有多般配,当事人觉得不合适,别人也强求不来。
这样想着,心悦也没那么心虚了。她嘴角微扬,语气轻松地问道,“喻曼姐,你好像在找什么人?”
喻曼轻轻摇了摇头,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失落。\"他今天好像没来。\"
\"你说说嘛,说不定人来了,只是没被你看到呢。\"
心悦双手搭在喻曼的肩上,眼神充满期待,要是她能帮喻曼姐找到想见的人就好了,也算弥补了她吧!
“诚实先生。我听说他今天也来了。”喻曼抬起头,目光越过心悦,看向远处,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诚实先生是谁?我邀请过他吗?”心悦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记忆,但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诚实先生”相关的信息。她疑惑地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