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兄,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修真界的秘密?”
苏乐神秘兮兮凑到聂怀桑身前,他伸手在虚空一抓,一个淡蓝色的小光团跃然出现于他掌中。
聂怀桑顿时从躺椅上起来,颇为新奇凑到那小光团面前,手指推了一下。
那小光团本就是松散的聚集在一起,受到外界的阻力,霎时由一个巴掌大的小球,散为点点星光围绕在聂怀桑两人之间。
看得聂怀桑啧啧称奇,摩挲着下巴,道:“苏兄,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什么隐士高人,然后出山来云深不知处就是为了拯救苍生吧?”
苏乐惊疑道:“啊?聂兄你猜到了啊。”
聂怀桑眨巴着眸子,也变得很迟疑:“真的假的啊?”他本意是想跟人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绷的氛围。
可看到苏乐不似作假的神情,聂怀桑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聂怀桑立刻缩成一团,哭唧唧道:“苏兄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子小。”
苏乐则是将那张地图又扬起来,莹莹光点汇聚到一处,随后瞬间放大,在地图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牡丹。
聂怀桑在一旁十分捧场,哇地一声,道:“苏兄,你是在变戏法吗?”
这时候他倒是又装傻叉充愣起来。
但苏乐铁了心要拉他下水,指着地图上一处疑似坟墓的三角线团,道:“聂兄你可别在这跟我装傻,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跟你掰扯掰扯你们家刀冢的事了。”
“苏兄你这是什么话!”聂怀桑哭丧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那地图,“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好吗,何必这么激进。”
苏乐这次没再回呛他,只是赔笑道:“我这不是怕聂兄你为难。”
聂怀桑一见他那张笑脸,就没了办法。无奈坐直身子叹了口气,他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石堡的事?”
苏乐心道:[那可就说来话长。]
他将一些连上一代前辈都未必知晓的秘密,连同自己的身世,一起娓娓道来。
聂怀桑听得入迷,脑中不由得想起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要是把这个身世写成话本子的话,一定能爆火的。]
他道:“所以你其实是抱山散人的弟子,奉师命下山前来除魔卫道?”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之前苏乐表现出的一切异于常人的行为此刻瞬间得到解释。
毕竟是抱山散人的弟子,性情跳脱些也算正常。
有他师姐藏色散人珠玉在前,聂怀桑很轻易就接受了苏乐动不动就爱吓人的小爱好。
“是啊,我师父说灵怨失衡,山下动荡,让我照着师祖留下的手稿绘了张图。交代给我一堆有的没的,”苏乐仔细回忆下山前的情形,想到他师父叮嘱过的那些话,没办法道:“她说山下有我的劫,渡过则长命百岁,渡不过魂飞魄散,然后就把我撵下山头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劫,怎么渡,抱山散人一概没说。搞得下山之后苏乐就开始神经兮兮,苟得一批。
况且他下山之后正巧碰上射日之征,苏乐生怕自己在不注意间就遇到那一劫,然后,就没有然后嘞。
因此苏乐辗转各地,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在他之前下山的一位师兄和师姐全死了。
苏乐惊恐jgp.
苏乐颤抖jgp.
苏乐心如死灰jgp.
惜命的苏乐火急火燎就找了个合适的由头,以一位淮阳苏氏小儿子的身份混入了云深不知处,企图混吃等死。
可就在前几日,依旧混吃等死的苏乐接到了来自师尊的通讯符篆。
符篆上面,详细标注着苏乐抄绘的那张地图的具体地址。
抱山散人亲自下达命令,说不允许苏乐再如此苟着,让他去地图上的每一个地方,然后都加固一个封印。
苏乐对于自己师尊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从,但他又着实怕死,不想一个人出门。
为此,苏乐决定拉聂怀桑下水。
聂怀桑正分析着苏乐刚才话语中的有用信息,就听到一阵痛苦哀嚎。
反应过来后,他扶额望向抱着他大腿不撒手的苏乐,太阳穴突突的疼:“苏兄啊,你先撒手好不好?我又没说不帮你,你先松开我的腿。”
苏乐坚决不撒手,聂怀桑的人脉和他背地里暗中发展的势力和产业,简直庞大到令人惊恐。
而且聂怀桑表面上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怀疑不到他头上,最适合暗戳戳搞事情。苏乐好不容易逮着个山下野生大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苏乐猝然勾住聂怀桑脖颈,将人拉了下来。他眼眶中泪珠欲掉不掉,眼尾通红,竟是也玩起聂怀桑撒泼打滚那一招:
“那你先就答应我。”
此情此景,聂怀桑总感觉分外熟悉。仿佛在不净世的时候,这一幕每天都在发生着。
聂怀桑此刻才知道平日里他大哥为何看到他就生气,带孩子真是太辛苦啦!
瞬息间,聂怀桑也想哭了。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抱着苏乐就坐在地上痛哭。
给苏乐都整懵圈一阵,幸亏他事先在这小院里设了隔离结界。
若不然,被巡逻的守卫发现这里的动静。推开门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发神经,肯定会传遍整个云深不知处。
那他们可就真成了这枯燥后方里,唯一的茶余饭谈。
眼瞧着人比自己哭得还凶,苏乐渐渐收住哭声。他嗫嚅道:“聂兄,我哭的是我一片漆黑的未来。
你在这哭什么?”
聂怀桑哇哇大哭,断断续续的抽泣道:“我...我也不知道。”
苏乐一时之间差点不知该怎么办。反应过来,他将人扶回躺椅上,拍着聂怀桑后背,轻声道:“聂兄你先别哭了,你们家那个石堡也是个麻烦啊。
底下还关着东西这种事情,你肯定不知道,那得封啊。不然到时候封印破了大家遭殃。”
“关着什么东西?”清河石堡里除了他家刀灵外还封印着别的,这事聂怀桑还真不知道。
聂怀桑逐渐止住了哭腔,问道:“苏兄这话什么意思?”
苏乐指尖把玩着一团小蓝光,眉宇间难掩愁容:“聂兄,你觉得若是整个修真界人人都在使用灵气却不去想法子制造灵气,那距离灵气枯竭还有多少年?”
苏乐刚下山那段时间就发现山下各个地区怨气格外浓重,而灵气却十分稀薄。
虽说还没严重到灵气消散,但若是长此以往,必出祸事。
聂怀桑道:“你是说以后会出现修士逐渐消失的事情?”
他们这些修真者,修行结丹依靠的全都是灵气,若是日后某一天灵气消散,那他们必定会变成普通人。
可这与聂怀桑又有何干系,他更在意的是自家刀冢的问题:“但这关我家石堡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
苏乐回忆起自己刚下山那阵,走访清河石堡时见到的画面,摇头道:“聂兄你应当是知道你们家刀冢是个什么情况。给刀灵送尸体砍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你们想过那些被困在石堡里生生世世都离不开的怨灵吗?”
尸体埋在此处,相当于魂困于此处。不可四处游走,只能在方圆几米之内活动。
长此以往,再加上那地界原本就聚阴魂,怨灵来的也愈发多,怎么可能不出事。
现在还是因为有修士能镇压住这些东西,所以相安无事。
可若是十几二十几年之后,灵气消散,没有能镇压的人了呢?
聂怀桑眸底阴郁渐浓,显然是也思索到什么:“苏兄,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苏乐也不跟他客气,道:“聂兄,我需要你帮我派人看着这些地方。”
他指过六个地方给聂怀桑看,而后告诉聂怀桑,这六个地方是怨气外溢最严重的地方。
“这封印最开始是我师祖留下的,如今已过几百年之久,她老人家早已飞升。当年她在这些地方关了些东西,恐怕也不好对付了。”苏乐沉声道。
聂怀桑仔细扫过图纸上每一处地址,紧接着他就起身提笔,开始重新绘制一份地图。
苏乐俯身凑到他身后,看人不过多时就画出一幅更为精致全面的修真地貌图。
苏乐叹为观止,“聂兄,你真不愧是新一代纨绔子弟的代表。
书画乐曲你是样样精通,正事儿是一点不干啊。”
聂怀桑颇为满意的拿起自己新鲜出炉的画作,笑眯眯道:“多谢苏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