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守岁,乔云儿守到了子时便打着哈欠去屋子里睡觉去了。
打麻将又没有她的份,她干站在一旁看着觉得没劲,便悄悄的回了屋子去睡觉。
铃铛见乔云儿溜了,当即便跟着她一起回了屋子。
乔云儿才换好衣服,铃铛便兴冲冲的跟进了屋子里来,吓得乔云儿差点就惊叫出声。
“是我,是我,别紧张啊。”
铃铛安抚着乔云儿,在门边的架子上拿了火折子边把屋子里的灯点亮。
接着,又转身把房门给栓了起来。
“你不是在正屋看他们打麻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他们技术太差,又赖着不肯让我玩,没意思得很,还不如溜回来睡觉。”
铃铛说着,脱了外衣后,便走到她自己的柜子旁边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出来跑到乔云儿的床边。
“往里头挪挪。”
她说着,一屁股就顺着乔云儿的床边坐了下去,天气太冷,她的床上冷飕飕的,乔云儿这床睡暖了,她便打算着今晚一起挤一挤。
“我这才睡暖和的,你自己往里头睡去。”
乔云儿躺着不动,大冬天的,她把自己盖得严丝合缝,要是稍微动一动,那冷风飕飕的往被子里钻,弄不好半宿都不会暖和。
见乔云儿不动,铃铛也不泄气,而是将手中的包裹举高了几分,一脸得意的看着乔云儿道:
“好东西,你不想要了?”
乔云儿闻言,原本坚决不挪动的她顿时就犹豫起来。
“值钱不?”
她问。要是不值钱,她就不挪动了,什么礼轻情意重的屁话她是一句都不想听。
“废话,我家公子特意从京城捎过来的,能是凡物?要不要?不要我走了啊。”
铃铛说着,转身欲要回自己冰冷的小床上。
乔云儿见状,忙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拽回来,很是主动的就往里面挪。
“铃铛姐姐怎么这么经不起玩笑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谢公子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如今,谢公子把你托付给我,我就算是给你做个暖床的丫头,那也是应该的。
快,打开看看都有什么,我不贪心的,大过年的你分我一样就行,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京城的好东西都有什么啊。”
乔云儿说着好话,目光却是贪婪的盯着铃铛手中的小包裹。
要是能像上次那样直接捎来一大包银子,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昨天侥幸赢了一场麻将,可这些时日算来,她还是输了好多钱的。
“等等啊,让我来看看都有些什么啊……”
铃铛一边说,一边将被子盖好,而后两人才一起把那包裹给拆开。
包裹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盒子,京城路途遥远,捎东西回来,自然是要用盒子装着的。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上面竟是写着乔云儿亲启。
“哟,给我的信?”
乔云儿看了铃铛一眼,伸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转头又带着几分嘚瑟的笑容问道:
“你说,你家公子这样偷偷摸摸的写信给我,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啊?
身份高贵,风神俊逸的谢公子啊,他不清白了,竟然和我一个乡下丫头私相授受。”
这话,她本想说来气一气铃铛的,奈何铃铛却是个顺梯攀爬的,接着乔云儿的话就说道:
“是啊,我家公子一世英名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你可得对他负责。”
“怎么负责?我不做妾不做外室的,不然我会死。”
她说着,眼睛转了一转,有些不怀好意道:
“要不你写封信去问问他,他入不入赘?要是他愿意入赘的话,我也不要求他短命了,毕竟他长的好嘛。”
她说着,也不顾铃铛一副吃了屎的模样,就把那信给拆开来看。
她家公子乃是堂堂高阳侯府的嫡长子,虽然不受高阳侯看重,但他那样的身份,莫说是嫡长子,就算只是个外室子,也绝不可能入赘的。
她想什么呢?想屁吃。看她那模样,倒是把她给骄傲上了,竟还看不上高阳侯府。
正当她心里吐槽着,便听乔云儿把书信的内容给读了出来。
“路过朱雀街,见一姑娘提着菜刀追着一只母鸡满街跑,一时之间便想起姑娘杀鸡时手起刀落的利索模样。
恰逢街边有一做木雕的商贩,遂让商贩雕了个木雕送给姑娘。
祝姑娘笑口常开,诸事顺遂。”
乔云儿读完这大老远从京城捎来的信,脸色便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陈年旧事,这也值得他大老远的写信来嘲笑?
她把信丢开,便见盒子里果真有一个木雕,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一手拎着鸡,一手提着菜刀,脸上带着几分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谢子恒有毛病吧?什么人呐!”
她烦躁的把木雕一扔,这个时候也不怕冷了,当即便掀开了被子下床,冻得铃铛差点就惊叫出来。
“下次你写信给你家公子,也帮我捎封信给他。”
不讽刺回去,她今儿这觉可就没法子睡了。
于是,在铃铛端详着那木雕的时候,她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信里面没有提什么,就是给谢子恒讲了一个关于如何杀死长舌男的故事。
见乔云儿写好信,脸色有些缓和下来后,铃铛才笑嘻嘻的对着乔云儿道:
“姑娘,接下来的礼物还要不要看了?”
乔云儿烦躁的把手挥了挥道:
“不看了不看了,铁公鸡能有什么好礼物,本姑娘我才不屑。”
一个小木雕,十几文钱就能雕出来,他也好意思跋山涉水的送来,还不值那点路费呢。
他果真和她玩礼轻情谊重的把戏。呸!礼确实是轻,可谁跟他情谊重啊,真是没眼力劲!
她越想越气,就这羞辱她的破木雕,哪里就值得她不顾寒冷的朝床里挪了。
“朝里面挪一挪,快点。”
乔云儿有些气急败坏的催促铃铛。
铃铛看着她被谢子恒气绿了的脸不满道:
“凭什么啊,我这才刚刚暖和起来的。”
“哪有那么多凭什么,我是姑娘你是丫头,别废话,快点。”
她说着,当即便要动手去推,铃铛却在这个时候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只通体洁白的玉镯凑到了她眼前。
那玉镯,白净的一丝杂质也没有,玉镯上雕着云纹,看起来却又半点不老气。
好东西,这是好东西。一看就很值钱。
“给,给我的?”
乔云儿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会舍得给她?
铃铛看着她那副模样,白了她一眼,有时候怎么就觉得乔云儿脑子不大聪明的样子。
“那镯子上雕刻着云纹,自然是给你的,难道还是给我的啊?”
乔云儿闻言,心中不解道:
“你怎么知道雕刻着云纹的就是给我的,又没有写着字,瞎猜什么?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谢子恒凭什么送给我?”
铃铛见她死犟,不想跟她掰扯,白了她一眼道:
“你闺名叫的是云儿,这云纹雕刻的还不够隐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