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垠带着芢煌离开寺庙,回到当初停放马车的地方,二人坐上马车,刚想离开,忽然,草丛中飞出数十名死侍,死侍二话没说就拿刀向玄垠砍去,玄垠一个飞身踢,三两个死侍应声倒地,玄垠将芢煌安置在马车内,继而拿起缰绳,急步离去。
死侍紧追不舍,唤出马匹,很快跟上玄垠他们的马车,玄垠在打斗中趁机夺下其中一人的刀剑,数名死侍飞身而下,想要截住马车,但都被玄垠打落在地。
死侍眼见不是玄垠的对手,拿出锁链,迅速套住玄垠的一只手,玄垠握掌为拳,硬生生将锁链挣脱。
马车向悬崖边驶去,玄垠急忙拉住缰绳,马车极速停住,死侍将马车困在悬崖边上,玄垠握紧手中刀剑,经过长时间的打斗,数名死侍倒地不起。
玄垠急喘粗气,胸膛上,曾被魔毒刺穿的伤痕再次崩裂,玄垠丢下刀剑,来到其中一名死侍身边,死侍见自己任务失败,想都没想,将藏在牙后的毒药一咬,瞬间口吐黑血,驾鹤西去,玄垠看向其他死侍,他们纷纷效尤,不一会儿,倒地的死侍皆没留下活口。
不过,每个死侍身上都有一个类似盘蛇的图案,玄垠心中了然:死侍皆是二皇子的人。但玄垠刚从寺庙逃出,撞破的是小侯爷的计划,而且那小生射向他们的长箭并非凡器,而是魔箭,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二皇子能在短时间内突然派人追杀他,一定是受了别人蛊惑。
天奴……结合与小生交手的须臾,玄垠几乎能够肯定,小生便是他,想当初,还在天界之时,天奴便善于隐藏在众仙之中,伺机挑拨,以谋其利,不过……玄垠陷入沉思:那小生身上天奴的气息却很微小,若是幻术,气息不可能减弱,那这便只有一种可能——小生不是天奴的本体,这只是他元神的一个分身。而且……玄垠看向死侍,这天奴的分身恐怕不止一个。
当初揭发天奴天界伪装时,玄垠曾在天奴身上夺下一片古老龟甲,龟甲记载:神魔相争可滋养神魔棍之力。如今他们的目的是穷奇内丹和芢煌,那天奴此番做派……玄垠猛然一惊,如梦初醒:看来他们得尽快赶回国都,原本玄垠还想作为旁观者看看人帝的抉择,现在恐怕不行了,一切的阴谋必须尽快大白于天下,否则他们就快得逞了。
玄垠走回马车,刚还在奇怪,芢煌怎会一直安静的待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里一看,玄垠慌张来到芢煌身边,此时的芢煌早已陷入昏迷。
玄垠强行催动法力探查芢煌的情况,金光渐弱,玄垠轻抚了一下芢煌的面庞,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哀愁:元神虚空的她经不住长时间的苏醒。玄垠脱下外衣,轻轻盖在芢煌身上,然后架着马车朝国都奔去。
日落月升,由于死侍追杀的原因,玄垠他们距国都的距离要比先前远的多。
马车内,芢煌缓缓睁眼坐立,她扶住额头,想到刚才原本要去帮忙,但身体却不争气的倒地不起,芢煌一把拉开帘子。
玄垠应声转头,轻言:“再休息会儿吧,我们离国都还有一段距离”。
芢煌不说话,悄悄来到玄垠身边坐下,她看向玄垠面庞,此时玄垠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许多,芢煌拉住玄垠衣袖一角:“我来吧,你进去休息”。
“你会驾马车吗?”
“不会”。芢煌看向前面的马:“它看起来挺乖的,应该很容易吧”。芢煌伸手向玄垠索要缰绳,玄垠嘴角微扬,把缰绳递给芢煌,芢煌握住缰绳,向后一拉,马嘴受紧,马感受到疼痛,瞬间乱跳乱跑起来。
“松一点”。玄垠在旁轻道。
芢煌彻底放手,马失去控制,朝旁侧走去。玄垠接过缰绳,把马拉回正常方向,芢煌看向玄垠:“你教我,好不好?”
“好”。
在玄垠的教导下,芢煌很快掌握驾驶马车的技巧,芢煌看着马儿在自己的缰绳下,稳稳当当向前走进,不由转向玄垠,笑道:“我会驾马车了”。
“是呀,你会驾马车了”。玄垠温柔一笑。
马车不疾不徐向前走,玄垠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忽而,他头偏朝芢煌,一下靠在芢煌肩头,熟睡过去。
芢煌转头,月光之下,朦胧模糊,但玄垠的疲惫却异常清晰的被芢煌看在眼中,她停住马车,把玄垠扶进马车内休息,离开之际,芢煌注意点玄垠的前胸有异,她观察着手上的污渍。
血——
芢煌解开玄垠衣服,坚实的胸膛伤痕遍布,尤其心间处,血液在不断外流,芢煌虽解了玄垠的凶兽魔毒,但却没有多余的神力替其养好伤痕,如今她神力又失,拿什么治疗他。
正在芢煌不知所措时,玄垠微微睁开双眼,芢煌见状立即瞥过头:“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玄垠发现自己上身袒露,拿过自己衣服,从中取出一个小白瓶:“无事,擦点药就好”。
玄垠低头要去涂抹伤口,奈何他这一动,心间的鲜血再次喷涌,芢煌抢过白瓶,注视着玄垠的眼睛,低声道:“我来帮你吧”。
“好”。
芢煌小心翼翼替玄垠擦拭药膏,玄垠受疼难免抖动,芢煌眉眼微皱,轻轻吹气替他缓解:“还疼吗?”
“不疼”。玄垠双眸一直注视着芢煌的一举一动,不想移开分毫。
芢煌在马车内找到纱布,玄垠很配合的伸开双手,芢煌小心将纱布固定在玄垠心间缠绕,以此止血。芢煌半拥抱的动作让玄垠感受到久违的亲密,但很快,玄垠又垂下眼眸:对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都能悉心照料,我于你而言,终究算不上什么。
伤口包扎完毕,芢煌把衣服替玄垠披上,她看了看玄垠:“你好好休息”。话落,便出去驾驶马车,二人距国都也越来越近。
半夜,芢煌和玄垠回到慕府,芢煌搀扶着玄垠,送他回到卧房,芢煌把玄垠扶上床榻,语气带有抱怨:“一个病人,还到处瞎折腾”。
“我……其实还好,倒是你……”。玄垠顿住,没有接着往下说。
“半斤八两”。
“你说什么?” 玄垠没有听清芢煌刚刚的话,复又问道。
“没什么”。芢煌就势在玄垠床榻边坐下:“你说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你猜到了什么?”
“有人想造反,不过……” 芢煌顿了顿:“这反未必造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