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物寂静,芢煌早已落入梦乡。躺在床上的玄垠轻轻侧过身看着旁边熟睡的她,含情脉脉,笑意难掩。
屋顶之上,极其细微的声音还是传入玄垠耳中,一支黑色的箭头透过房梁正精准的对着芢煌心口,就在黑箭要刺向芢煌之时,一股神力瞬间定住了它并迅速调转黑箭的方向朝屋顶射去。
玄垠飞身来到屋顶,一掌拍出隐匿躲藏起来的黑衣人,黑衣人鬼魅一笑:“今日,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就在黑衣人以为胜利在望之时,玄垠一拳击中他的胸膛,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黑衣人跪地不起,暗自怀疑:怎么会,今日他不是受了两次共一百四十四道天雷吗?怎么还会有如此力量。
玄垠目光冷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刚想摘掉他的斗篷一睹其真容,谁知他右手食指上暗红的扳指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法力,紧接着,黑衣人就消失不见,连一丝气息都追踪不到。
穹苍宫守宫的将领仓炎姗姗来迟,他自觉地跪在地上,抱拳说道:“末将失职,请太子责罚。”
玄垠甩甩衣袖,神色凝重,他朝仓炎的方向瞥了一眼:“无碍,继续加强巡逻。”
“是”。仓炎得到命令后,挥手召来大批天将,四散守在穹苍宫外围,密不透风的驻守起来,尤其是芢煌居住的琉璃殿外围,守备最为严密。
玄垠背过手无意的朝殿内一看,里面空无一人,他顿时头皮发麻,焦急万分,刚想召来天将,一转头,芢煌正站在内院仰头望向他。他急切地从屋顶飞下去,来到芢煌身边,连忙问道:“吵到你了?”
芢煌摇摇头,她很自然的挽起玄垠的胳膊,带他走回殿内坐在床边,然后后退几步,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成亲就为了引出他?他是谁呀?”
“害你之人” 。玄垠仰头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口道明真相。
芢煌蹲下趴在玄垠的膝盖边,闪着水汪清澈的眼睛连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他将她扶起拉到床边与自己并排而坐,面容忧郁:“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芢煌歪着头,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就是那个黑衣人?”
“没错。”
“那你的伤是这么回事?” 芢煌并未过多在意黑衣人一事:“睡觉前我就发现了,你就不想我帮你治疗吗?”
“区区小伤,用不着”。
芢煌听到这个答复显然有些生气,她两手摊开撑在床上,离地的脚不自觉的一前一后来回摆动。最后没好气地说道:“行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说罢就要朝婚床的内侧走去。
玄垠本能地拉住她的手腕,他也看出她的不高兴,想要解释,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芢煌转过头,没有绕弯,直接开口就道:“成婚时我该受的那七十二道天雷,是你私自替我扛下了,是不是?”
“我……” 玄垠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他没想到她会发现,刚想要解释,突然之间却头晕目眩起来,紧接着一口鲜血就喷涌而出。
芢煌连忙将他扶到床榻之上盘腿而坐,经过一阵青绿色光芒的疗愈过后,玄垠神色渐渐好转,他缓缓睁开眼,有些愧疚:“想不到最后还是要麻烦你。”
芢煌同样盘腿而立:“你这默默奉献的作风,一定吃过很多亏吧。”
玄垠摇头:“我并非你口中所说之人。”
“骗人” 。芢煌向前挪了挪,丝毫不信,她探身小声问道:“你信不信我?”
“当然相信。”
“那你就如实说来,你究竟在做什么?”
玄垠不想芢煌认为他不信任她,老实交代:“以身试险,引蛇出洞。”
“引蛇,就他?他是你的仇人?”
“我第一次见他。”
“那他是魔族?”
“还不能肯定。”
芢煌回过神,无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就因为他要杀我,你就弄出这么大阵仗,把他引出来?”
玄垠点点头:“多余的细节,如果你想知道,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芢煌明显有些动容,她低沉着眼睛,过了好久,才道:“谢谢你,玄垠。”
另一边,九重天某一暗处,一个身着黑衣斗篷的人连吐了好几口淤血,他盘腿坐下,忽然惊觉:原来他早已发现是我在暗中策划,所以故意加强穹苍宫外的巡逻,让我误以为这是他神力虚弱之际,这样我才会铤而走险的现身去暗杀那丫头。不愧是当初凭借一己之力就阻止神魔开战的天神,果然厉害,要不是本座重伤难愈,那丫头,早就成了我的刀下亡魂。玄垠,你给我等着,待九天身死之际,就是本座报这掌拳耻辱之时。
九重天,琉璃殿
两位新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芢煌直直地盯着床帘顶部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浩瀚繁星,一言不发。他虽说他们曾经相识,但她却忘记了,她开始埋怨起自己:这么好的一个神,她怎么就记不起他来呢?
自从一两个月前在皇宫寝殿中生了一场大病,好多人和事她都不记得了,唯一回荡在心底的就一个声音:我要回家,我要陪在父皇母后身边。好久不长,她就因在皇宫围城外救助了一对病重的魔族母女,便稀里糊涂的来到天界,然后又稀里糊涂的成为战神,接着又稀里糊涂的成亲了,最后又不知从哪里来了个仇人想要她的命。
芢煌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玄垠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她:“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就是突然之间觉得有点好玩!”
“好玩?” 玄垠坐起身,皱着眉头一看就有些不高兴:“有人想要你的命,你竟觉得好玩。”
“我又不怕死”。 芢煌一脸无所谓。
“但是我怕”。 玄垠说出心声,静静地看向她。
“不是有你吗?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我会保护你” 。玄垠面容严肃异常,寒冷的眸光在转向芢煌的一刹那却又变得柔和:“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行吗?”
“行吗”二字是玄垠对她的叮嘱,同样也是他对她的祈求,这个冲动不顾后果的女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他那么操心呀。
芢煌侧过身面向他,双眸看上去比上面的星空更加明亮,她笑意盈盈:“玄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在天界有家的感觉。”
“我会是你的后盾” 。玄垠同样侧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盯着她。
二人相视一笑,静默地看着彼此,没有尴尬,没有拘谨,有的只是舒服与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