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瞬间目瞪口呆,戛然而止。
房中空气都凝固几分。
下一秒,黎秋跳脚,恼羞成怒指着方正破口大骂:“卧槽你个姥姥,你个无耻之徒,就你也配当我姐夫,真不知道我姐看上了你那一点好,你不提这个还好,你还敢当着我面提这个,今天你完蛋了!”
“五爷,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闭嘴,不准侮辱我姐姐!”
五爷果断出手,五指如钩,直罩方正面门!
阴狠毒辣。
可,有人更快!
方正嘴角勾起狞笑,眼神瞬间被暴戾占据!
手臂一抖,后发先制,在五爷动手瞬间短刀就已滑落而出。
噗嗤!
一刀刺出,精准刺穿五爷手掌,血水飞溅。
他另一只手推着红姐退后,身旁黎秋刚要叫出声就被方正抬脚踹飞几米。
五爷面色震撼,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恼怒,“你——”
“你什么你,老东西,还敢对我动手,不知死活!”
方正大喝,抽刀又斩。
老者整只右手都被斩下,同样的补上一脚,老者狼狈飞出。
一个照面,两人均被拿下!
红姐眼神欣慰且满意。
一侧深深注视着气势如虹的方正,许久未见,还似从前。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小弟。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动我!”黎秋难以置信怒喝!
方正一个前冲,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将短刀对准他脖颈处,“我不仅敢动你,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你——”黎秋眼中愤怒快速变成恐惧。
“小弟,别冲动!”
红姐脸色微微一变,上前阻拦。
“我是黎澜弟弟,你不敢杀我!”
黎秋也很快镇定,“没有我姐姐扶持,哪有你们今天,现在我姐刚进去,你们就要造反是吗?你们这对狗男女!”
红姐脸色一僵。
方正冷笑,他当然不会杀黎秋,但这样找死也肯定不会放过。
手起刀落就将他一只耳朵割落下来。
黎秋骂声戛然而止,马上被撕心裂肺哭喊声代替,满脸惊恐看着方正,不停退后。
“第一,就算你姐也不会这样对我们。”
“第二,没有我们,凯德大厦也不会有今天。”
“第三,我们才是黎总最信任,最愿意托付之人。”
“最后,我与你姐曾在一起过,也算你半个姐夫,虽不会杀你,但你胆敢口出狂言,在我面前造作,那我也不介意好好管教你一下!”
方正甩甩刀上的血,直视黎秋,一字一句说道:“但你也要记住一点,我不杀你,是念及与黎澜情分,而不是不敢杀你,再有下次,你看我杀不杀你就完了!”
黎秋面无人色,被方正强大气势吓倒在地。
有些人就是欠教育!
好言好语他就是听不懂。
就巴掌挨脸上,知道疼了,知道怕了才会懂。
“你,你,你——”
黎秋指着方正,说不上话来。
心中愤怒,却被方正气场完全压制住,那一身杀气更让他惊悚,这个家伙怎么敢这样对他!
“滚。”
方正又扫过旁边老者一眼,“凯德大厦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再有下次,我让你们走不出禹城!”
五爷脸色难看。
半饷后没说话,只是拉起黎秋低头离开。
他知道方正很厉害,却没想到如此厉害,更还随身带刀,杀他一个错不及防。
感情牌无用,动手不是对手,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他们走后,方正将刀收起,又立刻拉着红姐在沙发坐下,轻轻将她右手袖子挽起。
当看到乌紫一块,还有淤血的手臂后,方正面色一沉。
“该死!”
刚他是真动了杀心。
若非他们是黎家人,和黎澜有关。
敢这样肆意妄为,方正就不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黎家还是不肯放弃。”
红姐微微叹息,“不甘心凯德大厦落在我们手上,但黎总也多次对我提起过,上上一辈的倒下,上一辈难成气候,这一辈她也独木难支,若靠残余的黎家势力,想要完成赌约,不亚于上青天。”
方正取来云南白药,给红姐上药。
“凯德大厦一旦回归他们手上,不出半年他们就会折腾倒闭,然后卷钱变现跑路。”
红姐语气很平静,看得更透彻,“四十年前,黎总,黎秋尚未出身,他们父亲也还不到二十岁,经历那一场变故的黎家老辈人物,基本也都已相继凋零,只剩下最后几位还在支撑。”
“年轻一代对于回归这事没太大追求,眼下更加无望,一代人还在奋斗拼搏,可下面两代人必定放弃。”
方正默默听着,也点点头。
毕竟这是三十八年,近四十年。
不是四年。
足足四十年啊,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
当初他们这一脉被逐出,最老那一辈都不在了,下面是第二代,第三代,黎澜黎秋都是第四代了。
四代人更替,老辈退场,中间一代心冷意灰,小的这一代完全不知。
原本还有一个支柱点。
可伴随黎澜入狱,这个点也正式轰然倒塌,黎家的离散也成必然。
这个时候,能搞多少钱就搞多少,然后跑路,在国外也能随随便便富裕一生了,鬼才要去赚那五百亿回去啊!
在那不能活?
就非得把名字写回族谱上?
有这个执念的老辈人物差不多都死了,剩下的多数也就无所谓,更别说希望还破灭,自然是能搞多少钱就赶紧,不然到时真什么都没有了。
黎征还能以劝阻方式,见行不通,黎秋直接强势来收取!
凯德大厦能有今天,全靠黎澜。
黎家给予的帮助,真的很少很少,从一开始他们也就很不看好,更别说还牵扯上东神商会。
为了避免被牵连,前几年还一度划清过界限,做足两手准备。
许多事外人不知。
红姐就在黎澜身旁,怎会看不明白。
“凯德大厦是黎总,是我们共同的心血,这半年我虽不在禹城,但许多事也都有所了解。”
红姐由着方正为他涂药,眼眸儿里尽是柔情,“好不容易才洗白上岸,又成功与东神商会拜托关联,彻底轻装上阵,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来,我怎可拱手让人。”
“凯德大厦能有今天属实不易。”
“嗯。”方正轻轻应着,一路走来,其中艰辛他最清楚不过。
真就恰巧。
黎澜到了不得不变地步。
方正也想改变凯德大厦,可谓一拍即合。
唯一不同是,方正想的是把凯德大厦从上到下全换一遍,也包括黎澜。
黎澜在最后选择成全了他。
若她不知,方正可以无愧。
而她知晓了,却还是选择成全了他。
这对方正而言,或许会成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心坎。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长久的日夜共处,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可不动情。
也只能用她本就是走无可走的犯罪来安慰自己。
最关键一点还在于。
他虽是卧底。
可从始至终都没出卖过凯德大厦,出卖过黎澜,立场比黎澜都还要坚定。
只是在背后默默推动着走而已。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