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深送走了王公公,眼含着笑意的看着许归。
“哎,小龟伯爷,咱这块压在心里的石头可真是落了地了,以后有大宅子住,有食禄按时送上,你以后可就饿不死了。”
许归眼神迷茫的看了一脸高兴的萧深,却理解不了他在高兴什么,他现在脑子里面根本没装别的,只顾着想今日的糕点吃食怎么还没送上门。
萧深拿着圣旨,看着他满不在意的表情,微微叹息一声。
许归这次能回到家人身边,自己也为他争取了他本来就该得的东西,那么他心里是不是也该放下了呢。
他希望许归可以在京都城过得开心,等他下次再回京时,他可以带着好吃的糕点与许归静静的坐上一会儿,再听他讲讲西原的风光……
许归被封忠勇伯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京中,大家都知道这京都城里多了一位忠勇伯,具体是因为什么被封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位忠勇伯似乎身患顽疾。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断了条腿的、有说折了胳膊的、更有甚者传出了忠勇伯面目受损,嘴歪眼斜的荒唐话来。
而此时谣言的当事人,正美滋滋的坐在定西王府的石桌旁乖巧的捧着碗喝着红枣玫瑰奶茶。
白妈妈一脸笑眯眯撑着脸颊看着许归如牛饮一样“咕嘟、咕嘟”豪迈的喝着奶茶。
小声嘱咐道:“哎呦,喝的太急小心呛到,先吃点核桃酥吧,新出锅的可酥脆了……”
只可惜她与许归说话就如同对牛弹琴,丝毫得不到半点回应。
萧深至花园外慢慢走了进来,看着石桌边的温馨画面,有些不敢上前。
还是白妈妈余光扫到一袭暗紫的华贵衣衫才起身欲行礼问安。
萧深眼疾手快的趁着白妈妈动作之前扶住了她:“伯母不用多礼,您就当我是小辈就好。”
白妈妈不赞成道:“这怎么行呢,您是王爷,我一个下人给您行礼是天经地义。”
说着她又要福身。
萧深赶忙又扶起白妈妈:“伯母别这么说,许归他变成这样……”
白妈妈知道萧深想要说什么,但是她不能让堂堂王爷对她背着愧疚。
于是开口打断道:“王爷不必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我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我知道。”
说着她眼神温柔的看向把自己嘴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许归继续道:“他从小就有个英雄梦,只是幼时家里环境不太好,他长得也不结实。”
“直到后来我赚了些银子,家里伙食好了以后,他才长得硬实了一些,甚至没事还能跑去跟村里回乡的军爷学习学习拳脚功夫。”
“他想当英雄,为饱受战争苦难之人挺身而出我并不奇怪,这都是他自己愿意的,所以我并没有怪王爷。”
“反而要谢谢您,谢谢您这些年把他养的这么好,他这样干干净净的,一打眼瞧上去和正常人也没两样。”
说着白妈妈眼圈微红。
萧深蹙着眉听着白妈妈的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原来许归他竟然有一位这样懂他的母亲,那么他们母子分离的十年间,她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伯母宽慰我,我心里确实好受了很多。”
“如今许归既已回到您的身边,相信他一定能在京都城过得很开心。”
“只是外面的流言您别在意。”
白妈妈摇了摇头:“那些话我本就不在意,我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别人怎么说我们也管不着。”
萧深转头看了一下吃完正在拿着帕子擦嘴的许归,又对着白妈妈点了点头。
“您说的是。”
“呃,忠勇伯府那边,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收拾,那里曾经是一座县主府,后来随着县主外嫁才荒废了下来,您和许归如若想住,恐怕也要等到几个月以后。”
白妈妈闻言笑道:“多谢王爷帮着里外操持,换做是我的话,还真不知道这宅子要如何修缮呢。”
萧深摆摆手:“您不必客气,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萧深就离开了,他见白妈妈性情如此温和,想着在他离京之前是不是应该在为他们母子做些什么。
于是说干就干,他跑到马厩牵起一匹马直奔皇宫而去,这一次他要求皇兄给白妈妈封个诰命。
既然儿子都封了,就顺便也把他娘给一并封了吧。
要是皇兄不同意的话,他就去磨母后,反正此事准成!
此时威远侯府
因着京中最近风波已过,所以温理礼又“开开心心”的过上了上三休一的好日子,其实也不算休,毕竟休的那一天还要来练练拳脚。
这么一算下来,除了几个重大节庆以外,苦命的小孩简直是全年无休啊!
眼看着日头快落山,温理礼把手中的毛笔大喇喇的往笔架上一拍。
“终于写完了,今日兰先生留的课业好多呀!”
一旁正在奋笔疾书的小丫见温理礼放下笔,急得紧咬牙关。
“理礼你那是什么手速?怎的写那么快?我手下还有三张未写完呢。”
温理礼累瘫在蒲团上,冲着小丫摆摆手:“小丫姐姐继续写便是,我等你写完一起回去。”
小丫闻言苦着一张脸,手下动作不停的逼问温理礼:“你说,你是不是自己偷偷悟出了什么诀窍,赶快分享出来造福姐妹。”
温理礼听了小丫的话笑了起来:“哪有什么诀窍,唯手熟尔。”
“好啊,那它怎么不跟我熟,偏偏就和你熟,我不依……”
温理礼被小丫逗得,腰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
她真是觉得小丫和她待久了,性子越来越活泼了,现在的她根本就猜不透小丫还能说出多有意思的话。
等到小丫终于写完了课业时,太阳已经暗了下来,两个小姑娘结伴走在路上,木兰苑离内仪门比心安园近,所以小丫率先回了院子。
温理礼带着樱桃一路往心安园走去,待走到垂花门时,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立在门侧,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温理礼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确定真的是他以后。
她歪着头惊讶的喊道:“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