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带着从侯府拿出来的换洗衣物,一路骑着马赶去了皇宫。
只是这一路如回来时一样,他身后似乎跟了几只尾巴,直到他靠近皇宫以后那帮人才没有再继续跟着。
江添假装毫无察觉的背着包袱在宫门前下了马,他走到宫门前对着宫门前的守卫展开了手臂。
守卫例行公事把他全身上下都搜了个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又伸手捏了捏他手中的包袱。
江添见状马上制止了。
“哎,守卫大哥别捏,您若要查就打开看看吧,若是把东西捏碎了我不好和我们侯爷交代。”
那守卫闻言直接当着江添的面打开了包袱查看:“里面都是什么?”
江添看着门口几个守卫那严肃的脸色陪着笑道:“有两身我们家侯爷的换洗衣物,还有我家侯爷的掌上明珠闹着非要给侯爷带的糕点。”
“糕点?宫里什糕点没有?”
那守卫手在包袱里一捞,果然找到一包被油纸层层包裹的糕点,他面带着怀疑低下头仔细瞧了瞧手中的油纸包。
这一看,让那守卫一惯冷凝的脸色上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
因为他看到那油纸包上用墨汁写了几个歪歪区区的小字,“理礼给爹爹的心意,一定要吃哦!”后面还紧跟着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难看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孩童之手,于是守卫又把那油纸包塞回了包袱里。
“好了,带进去吧。”
江添闻言笑眯眯的接过包袱,跟着守卫道谢:“谢谢守卫大哥通融,您知道的,小孩子嘛,才五岁正是闹人的时候,我也没办法。”
那守卫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
直到江添的脚步踏入皇宫以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自陛下遇刺以后,皇宫的守卫是越来越严格了。
太和殿外
江添站在门口,看着太和殿门口德层层守卫,把手中的包袱让人帮着递了进去,而他自己只能等在殿外。
太和殿内,温策正与打算与韩进轮换着去休息一会儿,正巧一位东厂的太监捧着包袱递到了他眼前。
“侯爷,这包袱是给您的。”
温策闻言伸手抓过包袱,对着韩进扬了扬:“我先去换身衣裳,这里就先劳烦韩兄了。”
韩进闻言摆摆手:“侯爷去洗个澡睡一觉吧,两个时辰后再来换我。”
温策点点头,也不客气,转身就到了太和殿的一处偏殿里。
他随意的把手中的包袱放在了桌上,脱掉一身繁琐的官服,走进净室中用冷水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在包袱里翻找衣裳时,才发现包袱里竟还有个油纸包。
他伸手拿起油纸包凑在眼前一看,脸上的疲累之色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还温柔的弯了弯嘴角。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想到给他送了一包糕点进来呢?也难为江添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把这东西带进宫中来。
这么想着温策慢慢的一层一层的开了油纸包,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四只兔小子造型糕点。
温策哭笑不得,拿起一个凑近鼻子旁闻了闻,红豆馅的,可是他并不爱吃甜食。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家闺女的一番心意,估计是怕他在宫中顾不得吃饭,这才给他带了糕点吧。
小小的兔子糕点温策两口一个,在吃到第三只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他微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从嘴里吐出一个纸条。
温策把手上的纸条擦干净,又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小心翼翼的展开那还没他小手指长的字条。
“西南为凶,小心月亮,最好避之。”
温策看着字条上的字,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反复确认纸条上的字迹,最后确认无疑,是羽毛笔的笔迹,而且他观纸条上的字迹,线条走向布局与自家女儿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温策走到香炉旁用火折子点燃香炉,并把纸条扔进里面焚毁。
西南为凶,西南王?难道刺杀陛下的幕后真凶果真是西南王吗?
看来这是理礼给他的提示,理礼一定是又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才会想到这种办法让江添帮她把东西带给他。
西南王与月国勾结的事,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些眉目,并且也已经派人秘密监视那群月国人的动静,只是暂时还未发现西南王那边与月国那边有什么往来。
今早东厂与锦衣卫的人也已经查明,昨日刺杀陛下的舞女乃是南陵贪官明峰之后。
这个明峰当时身为南陵的父母官,却多行鱼肉百姓、搜刮民脂之事,仗着离着京城远,便无法无天。
直到这事被揭露出来,陛下雷霆大怒,叫人抄了明峰的家,并把全家老少收押入京,最后男的流放崖州,女眷都通通充入了教坊。
昨日那刺客便是其中之一,她在教坊含恨长大,觉得是陛下害得她家破人亡,让她流落教坊,所以才才有了昨日的大胆之举。
不过这舞女与西南王之间是否有关联现在还并不清楚,她口中所含的暗器以及暗器上涂的毒也并不是难寻之物。
真若要查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如果真是西南王怂恿她这么做的,那么西南王又是怎么说服她舍了性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了休息心思,随手从包袱里拿了身衣裳套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韩进见本该休息的他又折返了回来,于是问道:“侯爷这是没有休息?”
“我有事想要问你,所以就没睡。”
“什么事?”
“昨日那个女刺客家中可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人,比如兄弟姐妹,亲人?”
韩进闻言点了点头:“当年卷宗上写了,此女一家九口,家中除了父母还有六个兄弟,其中最小的男孩当时才两岁。”
温策闻言眼睛一亮:“韩兄你说会不会有人拿了那舞女的亲眷,来威胁她刺杀陛下。”
“依锦衣卫和的东厂所查来看,这女子虽然恨陛下抄了她的家,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来报这个仇。”
韩进听了这话眼睛一眯:“你是说,问题可能出现在她那几个被流放的兄弟身上?”
温策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