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嘉县职业中学,有像王顾全这样的美术班,他们上午学画画,下午文化课,最后参加艺考,进入本科院校,俗称技术人的路径。
王顾全义无反顾的去美术班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画画可是有童子功的,去美术班能更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长处,何乐而不为?
但是除开美术班的其他专业真的群魔乱舞,那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王顾全要和畅风讲的,正是他在这短短一个月里的见闻,反正是震碎了他的三观。
“你觉得望远镜能用来干什么?”
“看星星,看月亮,看远处的风景喽!”畅风不以为然,只觉得顾全今天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你知道我们学校别的专业的学生用它干啥吗?”
“大不了就是土木工程专业的人用来看远处的这个情况嘛,再不然就是像你这样的美术行业,用来看远处的风景,然后踩景嘛?”
“你这个没有文化的人,我们美术班的人不会用望远镜采景的,我们都是亲自去的,这个叫什么?这个是艺术家的从容和对风景的尊重!”说这话时,王顾全的眼神像是坚定的想要入党。
“好兄弟,你明白我的呀,我这个人是白羊座,没有什么耐心,刚才我已经猜了三次了,能不能跟我说正确答案了呢?”说这话时,畅风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杀气。
“得了吧,得了吧,看在你把自己的弱点和盘托出的份上,接下来我就好好跟你讲讲,也不留什么悬念了,好吧?”
畅风还没有说完,这边氛围感已经起来了。
“话说在华嘉职高,高手如云,但师生质量参差不齐,有像王顾全这般如吴彦祖帅气的男人,自然就有……”
“不是哥们不是哥们你……”畅风听到吴彦祖三个字,慌忙想打断。
“彭于晏,你勿打乱我”顾全一声大吼,把畅风也整得七荤八素的。
“书接上回,有像王顾全这样如吴彦祖般帅气的男人,自然就会有些龌龊之人,望远镜本是新兴科技,在艰苦卓绝的战争时期,甚至为我方的作战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然而心术不正之人,只把它当成一双邪恶的千里眼来用……”
“邪恶的千里眼,你是说他们……”
“话说职高宿舍分布,女宿舍就在男宿舍的对面,如此一来,便有一位,高一新生,花重金在网上买了高清晰度的望远镜……”
“得得得,你就说后来是不是他被开除了。”
“可是最劲爆的部分我还没有讲啊!”王顾全一脸无辜,想他铺垫了那么久,辛辛苦苦用了说书腔,然而却在要讲最关键的时刻被死党拦住,想来都难受。
“大哥,实在不是我扫你的兴,而是因为你讲了之后很有可能过不了审呢。”
“哦,那你说这倒是很合理哦。”
此时顾全和畅风对着不存在的神明拜了起来,嘴里念着:“风雨雷电,各位大神祈求原谅。”
“这个男生真的太过分了,真的和赵忠祥老师说的那样,春天到了,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呀。”畅风义愤填膺。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王顾全倒是没个正形。
“不是,哥们儿,这种事情你不会愤怒嘛?”问这问题时,畅师傅从内心里鄙视了他一波。
“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你要想明白,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善恶交织的,当我们因为某些烂人而感到愤怒的时候,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的愤怒改变不了任何的实际,但是就像我刚才讲的,那个男生已经因为他的行为而遭到了开除,这是不是代表着已经有人去惩罚他?”
“大……大……大哥,你刚才说这番话的时候,跟开了结界一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打断你啊。”畅风委屈的摊摊手,除了认同他的观点,貌似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去!媳妇儿,我的头发从鬓角开始白了。”畅桐回到家之后,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的发出惊呼。
他算是一路小跑着回家的,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
源自于他下午去和同事交接工作,结果他的同事看着他很久,最后憋出一句:“畅叔,你头发白了呀,而且白的超明显。”
年轻的小干事这样说,可把畅桐吓得不轻,心里嘀咕:“已经白的那么明显了吗,分明每天早上都有对着镜子拔呀。”
但是年纪的优势依然可以让他把情绪藏到内心最深处,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谈事儿谈事儿,别看我。”
于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但是下班之后,大家都看到一辆电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畅桐对着镜子大呼,就好像黑熊精看到了照妖镜。(这个比喻真的好奇怪呀。)
宋晓燕看着如此焦急的丈夫,不但不着急,反而火上浇油,说道:“真的很不巧,我今天看新闻说,白头发如果从鬓角开始长是不可逆的。”
畅桐顿时一下子慌了神,根本无意和妻子斗嘴,而是急匆匆的要出门去。
宋晓燕也并不阻拦,毕竟他最多最多,也就是……
“姐,你这边给我打最好的那种染色剂!”躺在理发店的椅子上,他无比坚定地命令道。似乎要行使自己作为顾客的上帝之权。
“哥啊,染发这事儿啊,其实是长久的事儿。”
“ 主要是先染着吧。”畅的语气里透露着一种无法躲避的无可奈何。
“得,你咋说我咋做!”理发店老板倒也干脆,三下五除二的开始了染发。
畅风和王顾全聊了个饱,二人嬉笑怒骂,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你要仔细论起来,其实二人才阔别了一个月之久。
“大哥,我跟你说,酒是好东西,喝一口啥事都忘了,奶奶的!”
“要我说你小子也别去骚扰那个什么丁什么玩意儿了,我听你讲那个什么曼曼学姐,送你一句话,小弟,年少不知学姐好,错把丁涵当成宝!”顾全红着脸说道。
“你小子,我不许你说她,真的不许说”畅风虽然只喝了一罐啤酒,但是却耍起了酒疯,说的再直白一点,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太委屈。
“你这时候还维护他呢,我的个大情种哎”顾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随即只是一个劲儿的讲着无关的话。
二人分别是,由于喝了酒,其实总体来说不算太冷,但是蹬车的步伐多少有些醉翁之意。
最后终归是摇摇晃晃到了家里,因为旧友重聚的关系,宋晓燕也对畅风喝酒的行为视而不见,但是他不洗脚的行为还是遭到了宋晓燕的爱的抚摸,那可真是我可以对你犯错的一个行为视而不见,但是你接连犯错,总有一款让我打在你的脸上,那就真的不怪我。
后来成长了的畅风,回忆起这件事,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大哥你起来看一下效果呢。”洗发店的老板像是完成了一件大工程,自豪的摘下手套。
他看着镜子里,满头黑发的自己,心中有些开心,但又不免感伤,毕竟这种黑发是一种刻意的黑,要不了多久就会彰显出原来的白。
畅桐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由的哼起了歌:“太阳下山明早一定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