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素看了师姐一眼,凌云不得不传音为师尊澄清:“绝对不是师尊写的。”
沈灵素表示信任:“师尊的字没道理与初代宗主那么像。”两忘宗的真山门上是仙人老祖题的字。
凌云想了想,淡定道:“应当说,师尊没道理写出那么好看的字。师妹大可放心。”
沈灵素:“……”
她心情复杂,看向那名守山门的修士,更正道:“说错了,我寻你们的管事。”
两忘宗会在修士稀少的地方设立驻点,级别不高,留守的掌事者顶多是个管事。
修士怀疑地打量了一会儿沈灵素:“你之前说无危渊……”
沈灵素一本正经道:“你们与邪修水火不容,我很满意。”
修士了然:“原是如此。”看来是宗门派遣来巡察的修士。
那就是正经两忘宗弟子了?
凌云与沈灵素的修为在这穷乡僻壤显得分外突出,元婴与金丹,相貌还如此年轻。虽说修士能改变相貌,但气机骗不了人,她们的确是很年轻。
修士看着她们的神色敬畏了几分:“请两位随我来。”
两人说话时,凌云手上把玩着一枚铁令,漫不经心的模样很是懒散。
看守山门的修士将她们带至山上的建筑间。
这片建筑就没有大型宗门的仙气飘飘了,皆是寻常白墙青瓦的院落,青山绿水,很有野趣。
在厅中等了一会儿,凌云端了两次茶杯,一口也没喝下去。
“怎么连点毒都没有。”凌云传音的语调有些遗憾。
对于毒不毒,沈灵素很难评价,只是往茶杯里瞥了一眼:“茶也是敷衍的陈茶,他们向小势力敲诈的灵石也不少,竟然这么抠门。”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面容敦厚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笑呵呵道:“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两人起身相迎,凌云笑道:“这位是……”
旁边的修士连忙道:“这位就是韦管事。”
凌云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是韦管事,我姓云,韦管事叫我小云便好。”
“这是我的妹妹小林。”凌云介绍了下沈灵素,邪修不兴师姐妹的说法,明面上来了都是兄弟姐妹。
“小云姑娘,小林姑娘,”韦管事微颔首,头也不回说道:“你先下去。”
领路的修士立即离开,另外一名冷脸的修士仍是停留在厅堂中,厅前的大门缓缓关上。
空气安静下来。
韦管事的随从打量着沈灵素。
沈灵素掌间握着一枚铁令,指尖漫无目的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度刹宫。
上次冒充过度刹宫少主以后回到宗门,过了几天,五师兄忽然给了她一个令牌,以备不时之需。
这令牌就是真的度刹宫铁令了,沈灵素也不知道师兄究竟是从哪弄来的。
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有再次冒充度刹宫邪修的机会。
毕竟许多正道弟子一辈子也不会做这种事。
结果二师姐又带着她莽进了无危渊驻点,这不得重操旧业了吗?
沈灵素心里叹息一声。
五师兄的预感真有道理,难道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她的感慨十分隐蔽,但瞒不过韦管事锐利的眼神,她的神情落到他与侍从的眼里便有了别的深意。
可不是应该唏嘘吗?度刹宫势力几乎被登道宗剿灭殆尽。
韦管事意味深长地沉默了一会儿,见她们并无畏惧之色,笑了一声,和气道:“敢问小云姑娘,两位前来,可有要事啊?”
“要事算不上,对于管事而言,不过是小事。”
凌云微笑道,“以如今圣宫的情况,非必要我等也不会现身,此番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曾经种了两枚魂种在猎物身上,等待时机成熟时取用。两位猎物却没长眼睛,闯入贵地……”
“魂种?”韦管事紧盯着她打断道,因着厅内光线不明朗,他敦厚的面相冷下来,阴沉可怖的气质便显露无疑,“若是你在哪位修士身上种下了魂种,我等为何从无察觉?”
“是谁派遣你们来的?两忘宗?”
暗处传来刀剑出鞘的低鸣声。
凌云无奈一笑:“要是我种下的魂种连你都能发现,那还得了。”
沈灵素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嘴角,盯着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在忍笑。
两人的举止神态都十分轻松,简直像在看戏,比正经邪修还适应这场合。
韦管事原本十分自信,看见她们的表情都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