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们四人走出餐厅,林栖看到不远处有个抓娃娃机,便拉着段野往那边走。
周焰正要跟上,陈淑芸拉住了他:“小周,我们俩留个号码吧?”
周焰照做,然后又想追上林栖。陈淑芸说:“让他们两个玩,我们在这里聊两句?”
虽然不太情愿,周焰却也不再往前。
陈淑芸看着抓娃娃机旁的两个身影,酸溜溜地说:“你看段野,跟林栖一起玩的时候就像个小孩一样。他跟我就从来不会那样。”
不远处,传来抓娃娃失败的惨叫声,果然,段野和林栖一样很投入这个幼稚的游戏。
周焰说:“他们相处得很好。”
陈淑芸说:“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他们俩个互相不怎么说话的。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段野就开始刻意地保护她,林栖也开始依赖段野了。”
周焰问:“哪件事?”
陈淑芸吃惊地说:“林栖没有跟你说吗?你们俩不是已经好上了吗?”
周焰敏锐地发现,陈淑芸现在称林栖为“林栖”,而不再是“我们家林栖”。她只有当着段野和林栖的面才强调“我们家林栖”。周焰暗暗感觉,也许这个陈淑芸对林栖并没有那么真心。
陈淑芸又问:“你跟林栖好上了吧?”
周焰说:“有点复杂。”
陈淑芸:“你们睡在一起了?”
周焰默默点头。
陈淑芸:“是她主动的吧?”
周焰说:“是我主动的,但是她也不抗拒。”
陈淑芸有阴阳怪气地说:“别看她是只小猫,她野起来的时候很带劲吧?”
周焰尴尬地笑笑不说话。
陈淑芸又说:“你说有点复杂,是什么意思?”
周焰不想说。
陈淑芸有点伤感地说:“是不是有这种感觉:ta是我的,但是我抓不住ta。”
周焰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说什么?”
陈淑芸双眼空洞地说:“我劝你跟林栖玩玩就算了,不要有多余的心思。她这种人,不是良配。”
周焰吃惊地问:“她这种人?她是哪种人?”
陈淑芸幽幽地说:“她和段野是同一种人。如段野所说,他们这种人就像是浮萍,是没有根的。”
周焰问:“为什么会没有根?你和他结婚,不就生根了?”
陈淑芸说:“他是不会跟我结婚的。”
周焰:“你怎么这么确定?”
陈淑芸:“他不需要我。是我需要他。他不管身边是哪个女人都可以。”
周焰问:“那你还跟着他?”
陈淑芸的眼里星光点点。她说:“对啊,我是不是很傻?”
许久,她收拾了情绪,说:“你是好人家的孩子。我看你是挺好一小伙子。我劝你啊,尽情玩,但别对林栖动心。真的,她跟你不是同一类人。”
周焰不信。
这时,抓娃娃机旁边爆发出欢呼声,林栖跳起来跟段野击掌,然后弯腰拿出一只小考拉,开心地跑向周焰。
陈淑芸又恢复了热情亲切的模样,笑呵呵地说:“我们家林栖真厉害!”
林栖把毛绒考拉给陈淑芸看了以后,递给周焰,说:“给你,周焰小朋友,栖姐给你抓的!”
周焰有点意外。
林栖骄傲地说:“周焰小朋友,你可以永远相信栖姐!栖姐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原来是因为之前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周焰心里荡开波纹。他举着小考拉说谢谢。
段野也对抓娃娃的胜利十分高兴。送周焰和林栖回家的路上,两个抓娃娃“高手”不停地交流着经验。
听说上次抓的娃娃都被以独特的方式送给小区的孩子了,段野和陈淑芸被鬼马的林栖逗得哈哈笑。
车后座的周焰呢,凝视着手里的考拉,想着陈淑芸的话。
“林栖和段野这种人就像是浮萍,是没有根的。”
他不信。她本来明明是有根的,是不幸的命运掐断了她的根。她颠沛流离,漂泊到了他的池塘。那就留在他这里吧,慢慢长出根来,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