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尤里。”
安东尼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像被击中了要害般低吼出声:“不可能!”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旁边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他的眼神游离而慌乱,像极了一头误入陷阱的野兽,“尤里已经死了!30年前是我亲手签署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我亲眼看到医生拔了政委同志的管!他不可能——”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盯着安东尼。维克多迅速站出来打破沉默,作为曾经的队长,他虽然早就不干这行了,但对队员们的关心还是在的,“安东尼,发生了什么?从推开这扇门开始你就不对劲。”
然而,安东尼根本没有理会他。他紧咬牙关,目光死死盯着那颗大脑,像是要看穿这一切。
“孩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不是单独对安东尼说话,而是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像一场诡异的心灵广播,低沉而清晰地回荡着,“在我以植物人的身份在医院躺了整整四年后,我非常感谢你能在这段时间里照顾我。放弃治疗并不是你的错,我也并不怪你。实际上,我还很庆幸生在那个伟大的国家。祖国并没有放弃我,他们救活了我。”
“政委同志?”维克多有些迟疑。
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科学家们给我注射了‘五号化合物’,让我活了过来。而且,我还得到了超能力。我的大脑变得极其强大,如果我还有身体,或许可以和那位查尔斯教授一较高下。”
安东尼脸色铁青,仿佛听见了无法接受的真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不可能,除非……”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没错,阿纳托利·彼得罗夫同志,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那个声音再次回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镇定与权威,“在祖国解体前的一个月,我的身体出现了排异反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的大脑对我的身体产生了排异。最终,我只剩下了这颗大脑。戈尔巴乔夫同志在最后的关头帮我保存了它。尽管那时候他已经被叶利钦封闭在克里姆林宫里,但正是他的命令让我得以延续至今。”
每个人的表情都僵住了,甚至连最沉着的维克多也在听完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尤里政委同志,如果你真的是你,那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维克托·伊万诺维奇·科尔扎克同志,我们的好队长!”尤里的声音透着一丝怀念,仿佛是在旧日时光中漫步。然而,他紧接着的话却像一把尖刀刺入现实,“很遗憾,我现在只有和人交流的能力,无法做出任何实际的指示。是沃特的人让这里成了圈套。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因为我们这支小队成员的身体具备成人状态下注射‘五号化合物’而无副作用的特质,这意味着你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获得非凡能力。”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原来如此,”维克多沉声道,目光变得锋锐如刃,“但按照你的说法,这里就不该这么松散,除非……”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脑海中拼凑某个真相。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耳麦里忽然传来墨菲的声音,她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笑意:“维克多先生,沃特的人已经来了,不过小平头也到了。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强尼·银手先生,他们很快就会赶到。”
维克多眼神一亮,立刻对身边的人低声命令道:“伙计们,麻烦来了,这里是个圈套,准备战斗!”尽管事态紧急,但他显然早有准备,整个人沉稳得如同一块磐石。
尤里的声音没有停止,他用一种近乎哀伤的语调说:“原本,你们都可以成为英雄……但很遗憾,组织内部出了叛徒。”
尤里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逐渐沉寂下来,像是一个低沉的回音慢慢散去,只留下压抑的沉默。
这时,一阵机械的嗡嗡声从门口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机器人身上。它像是灵巧的蜘蛛,四只灵活的机械腿以极其精准的动作攀上电子锁。墨菲的声音从中传出:“其实,先生们,你们最好先做好准备。”
小平头仅用了几秒钟就解开了复杂的电子锁。锁扣咔哒一声松开,门轻轻弹开,露出后方昏暗的走廊。机器人轻巧地跳下门框,转向众人,用机械臂比划了个“完成”的手势。
其他几人小声说话,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别分心。”维克多打断了他,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声音低沉但充满威严,“现在不是研究玩具的时候。墨菲,这地方还有其他出口吗?外面的情况如何?”关键时刻还得是维克多的老队长之魂发作。
“有的。”墨菲的声音再次从小平头传来,“但坏消息是,外面有不少沃特的部队在集结。我还能撑住他们的信号干扰,但时间不多了。你们得快点行动。”小平头转动着摄像头,灵活地跳上了一旁的桌面,像一个小侦察兵般扫描着房间。
“先别急着出去,堵住这扇门。”维克多命令。他一边说,一边和队员们一起将房间里能找到的物品搬到门口。铁柜、桌子、椅子,甚至是废弃的设备管道——所有能拖动的东西都被用来抵住大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走廊传来,显然沃特的人已经接近了。
“他们来了!”安东尼紧张地低吼一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顶住就行,支援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