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那隐没在夜色中的石岭关,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这两天关外根本没什么动静,怎么就失守了呢?”
邱国福急忙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老爷,不是石岭关,是西面的赤塘关,赤塘关破了!”
“赤塘关!”文渊闻言,脸色骤变,声音低沉而沉重,“那可是晋阳的另一道门户啊!”
赤塘关在石岭关西面,距离不过三四十里。这两个关分别卡住两个山谷,往北出去是新兴州,往南则是晋阳城。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将所有的忧虑和无奈都凝聚在了这一声叹息之中。
“哎~”文渊暗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邱国福见状,心中更加焦急:“老爷,我们怎么办?”
文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邱国福,问道:“陈若海那边有什么动静?国寿回来没有?”
邱国福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了。之前路过大营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在整顿军务,看样子要拔营。”
“拔营?”文渊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准备弃关?”
正说着,邱国寿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他跑到文渊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爷,老爷,陈若海趁夜弃关逃了!”
“什么!”文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喝道,“身为镇关主将,居然弃关而逃!”
邱国福见状,心中更加慌乱:“老爷,我们怎么办!”
文渊看着自己麾下的一百多人,心中涌起一股急火,大脑一片眩晕。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赤塘关丢了,若是石岭关再被放弃,那北匈狄就能一路直逼晋阳城,这晋阳平原就将任由北匈狄纵马劫掠了。想到这里,文渊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我们,我们立刻撤离!回文家庄!”文渊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坚定而果决,“丢弃所有没用的物资,全部上马车!”
他明白,现在不是尽忠报国的时候,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们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就他们这仨瓜俩枣,就算留下来,也是送菜。
困顿闻言,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渊哥儿!这陈若海是想丢下我们!想害死我们?!”
文渊叹了口气,也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毕竟陈若海再怎么正义,他也是陈家人,世代将门,捏死文渊这种小虾米根本不用大动干戈,小小的小鞋一穿,文渊就能死无葬身之地。
文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啊,人心不可测。想必陈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估计还是觉得我们是最可疑的。或许抱着什么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思吧。”
他看向困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既然没人管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在这儿等死。那就看看,谁跑得快吧。”
月光如水,洒满了大地。文渊等人借着月光,也不打火把,沿着一条向南的小路缓缓行进。他们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必须争分夺秒地赶路。
车队在夜色中疾驰,车轮滚滚,尘土飞扬。文渊骑在马上,心中却是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未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即便回到文家庄,然后呢?
但他知道,他们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然而,活下去的希望又在哪里?
在回晋阳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镇子,名曰黄家镇,是晋阳到石岭关路上的一个咽喉要地。东西不过二十里的半平原,只需数千人扼守住这个交通要道,就能掐断晋阳到石岭关的咽喉。
这一点陈若海知道,北匈狄人也知道。两方人马都在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文渊等人循声望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挥舞着弯刀,趁着黎明前的微光,纵马冲进黄家镇。
“杀光这些楚狗!”一个北匈狄百户挥舞着弯刀,声音中充满了残忍和疯狂。
北匈狄鞑子们如同饿狼一般冲进镇子,肆意屠杀着刚睡醒的黄家镇百姓。狗叫声、破门声、叫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哀歌。
夜色中,黄家镇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北匈狄鞑子们的马蹄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每一步都踏在黄家镇百姓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北匈狄鞑子们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如同野兽般在镇子里横冲直撞,见人就砍,遇房就烧。那些刚睡醒的百姓,有的刚钻出被窝,有的正抱着孩子,有的则刚从梦中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北匈狄鞑子们的弯刀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鲜血染红了街道,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黄家镇仿佛被一层血雾笼罩。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那是北匈狄鞑子们点燃的房屋,熊熊的火焰吞噬着一切,将黄家镇变成了一片火海。
“救命啊!”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在火光中拼命奔跑,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然而,她的呼救声却引来了北匈狄鞑子们的注意,一个鞑子纵马而来,挥刀便砍。妇人躲避不及,被一刀劈中肩膀,鲜血喷涌而出,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却依然紧紧抱着孩子,试图用身体保护他。但无情的弯刀再次落下,母子俩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个老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然而,北匈狄鞑子们却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挥刀便刺。老人的身体瞬间被鲜血染红,他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与恐惧。
北匈狄鞑子们的暴行持续了许久,直到他们杀得尽兴,烧得痛快,他们留下一片狼藉和无数的尸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黄老爷家的宅子如同一座碉楼,全是骑兵的北匈狄鞑子拿他们毫无办法。
宅子内,黄老爷和一年轻女子分坐四方桌两侧,桌上还摆着茶水,“秦姑娘放心,我这宅子墙高,四角又有箭楼,守个三两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