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潞州通往晋阳的官道上缓缓行进,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广阔的平原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痕。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车队上。
足足六十辆大车,每一辆都满载着沉甸甸的粮袋,那是文渊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精心筹备的物资。车队前方,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尤为引人注目,车帘轻掀,露出歌姬苏盼奴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她满脸笑意,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期待,仿佛这趟旅程对她而言,不仅仅是逃离,更是新生。
十名骑士护卫在车队一侧,他们骑乘着通体灰白的阿拉伯马,这些骏马不仅毛色光亮,体态优雅,更是以速度和耐力着称,无愧于马中贵族的美誉。
骑士们身着劲装,腰挎双刀,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确保车队的安全无虞。
而在整个车队的最前方,文渊与赵福安并马而行,两人不时交谈着,气氛轻松愉快。
文渊的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凶险胸有成竹。而困顿则已经前出三里有余,独自一人在前方探路。
“老爷,你说王家真的会半路伏击咱们吗?”赵福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开口问道。
文渊微微一笑,眼神中露出自信之色:“他们一定会的。以王家人的操行,我们既然得罪了他们,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半路伏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赵福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哎,以后这潞州咱们怕是来不了了。梁平春那老狐狸,没想到他会卷到这里面。”
文渊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来不了就不来,汾州不是一样的去?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做生意?只要咱们真金白银地买,还怕没人卖吗?”
赵福安点了点头,心中稍感宽慰:“也是。这梁平春好不晓事,生意人就好好做生意,非要掺和到咱们跟王家的恩怨中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文渊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要是不掺和,我还不好意思黑吃黑呢。这三十车粮食,还有苏盼奴的赎身银子,就当是他的赔礼了。他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这是给他的一个教训。”
赵福安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就算我们坑了梁平春这一把,他知道了也没脸来找咱们要账。毕竟,他理亏在先。”
文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正是。他是聪明人,时候一到,他自然会明白这个代价是我们跟他要的赔偿金。而且,经过这一遭,他以后也不敢再轻易招惹我们了。”
赵福安想了想,心中更加踏实:“这下子,咱们的粮食吃上一两年都没问题了。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文渊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话虽如此,可是怕就怕官府摊派。一旦战事起来,官府必然会就地筹粮,到时候咱们也难逃一劫。”
赵福安闻言,脸色一变:“老爷,为何如此说?”
文渊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若是一旦跟北匈狄开战,官府为了筹集军粮,必然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不管是买的还是存的,都有可能被征调。而且,以王家跟晋阳官府的关系,摊派给咱们的必然少不了。”
赵福安闻言,眉头紧锁:“哎,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走走秦姑娘的路子?”
文渊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秦姑娘虽然有心帮我们,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她带来麻烦。而且,我也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牵扯。”
赵福安有些不解:“老爷是嫌秦相名声不好?”
文渊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倒不是。秦相虽然名声不佳,但秦姑娘是无辜的。只是,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不想多跟她产生交际,对她不好,对我也不好。”
赵福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话又说回来,秦相十八道金牌以莫须有害死邱将军,以后肯定会遭到清算。不与秦姑娘多来往,也是明智之举。”
文渊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深意:“老赵啊,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到更深层的原因。秦相是给谁办事的?没有上头的授意,他能害死邱将军?开玩笑!”
赵福安闻言,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明白了许多:“老爷,你是说……”
文渊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摊派和王家的报复。”
赵福安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哎,老爷,我还有一个更担心的事。”
文渊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赵福安:“哦,还有什么事?”
赵福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以前大雁关没丢的时候,那时候一旦北匈狄大举进攻,若官军不利,总会在新兴州征调团练去协防。我怕……”
文渊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了赵福安的担忧:“你是说,王家有可能从中作梗,官府会让我们去守城?”
赵福安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老爷,若是我们这次能回去,我想,这是他们十有八九会出的阴招。”
文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一旦官府真的征调他们去守城,那肯定是哪里危险让他们去哪里,而且,以王家的手段,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置他们于死地。
“老赵,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文渊沉声说道,“哎,这他妈的还真是唐和尚去西天,闯过一关又一关。”
“老爷,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并一定是坏事,到时候若是混上军功,甚至跟一些将领混上关系,只要我们再多花些银钱运作运作,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