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爷自然能听出文渊的推脱之词,“文渊,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我可以担保,秦公子绝对不会觊觎你的打造之法,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护卫配些好刀。”
“你知道的,我们做买卖的,货通南北,常年在外,免不了碰到不开眼的,若无护卫,怕是走不出二百里就得便宜了山贼匪徒。”
文渊正要再次找理由推脱,毕竟铸造雁翎刀并非易事,更何况是五百把的数量,这其中的材料、时间与精力都是不小的挑战,这也倒是其次,更主要的是,这东西尤其是涉及兵器,太容易出事儿了。
然而,霍爷却直接打断了他的犹豫,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所有的手续秦公子会帮你办好。你要知道,这证儿,一般人可办不下来,而且,办这个证儿,没有朝廷的同意,就算是晋阳府衙也没有权利批文。”
见文渊陷入思考,霍爷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听说你在建庄子,需要大量的银钱,而秦公子需要五百把雁翎刀,这对你我双方都是极为有好处的。”
文渊听后眼中也是一亮,这个条件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优厚了。他思来想去,觉得利大于弊,而且眼下他的确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支持庄子的建设。
想及此处,试探地说道:“我需要时间。”
“我可以等。”秦公子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急切,“大概什么时间?”
“估计年节前后吧,具体定不了,要看情况。”文渊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框架,也只能给出这么个模糊的时间,因为他要建设的前提条件太多了。
“好,就这么定了。”秦公子显得颇为满意,“说吧,多少银子?”
“我还没说完,我还有个条件。”文渊说道,他不想让秦公子觉得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
“奥?什么条件?”秦公子问道,显然对文渊的附加条件感到有些意外。
“我只管打雁翎刀的主体,至于刀柄和刀鞘,你要再找匠人。我干这个的手艺不行,也没有好材料,普通木材怕入不了你的眼。”
文渊找了个理由,实际上他是想专注于自己最擅长的部分,而且批量生产起来也方便。至于刀鞘什么的,这种装饰物,太有弹性了。
这就是个包装,他不想在上面费功夫。
“没关系,你需要什么材料,告诉我,我帮你找来。”秦公子说道,显然对文渊的刀柄和刀鞘的事情并不太在意。
“不是,我意思是,如果都交给我,得到明年年节或者会更晚。”文渊心中有些抱怨,这秦公子还真是听不出来自己是不想接这个活儿,是要推出去的吗?
“这样啊?”秦公子显得有些失望。
“无妨,秦公子,这个事儿我来办,保证不耽误。”霍爷安慰着秦公子,同时看向文渊,“这么一大单子买卖,文渊你开个价儿吧。”
文渊想了想,然后给出了自己的价格,“若是预付款,三十两一把,五百把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若是预付全款,一把二十五两银子,五百把就是一万二千五百两。”
霍爷闻言,看向秦公子,示意这事儿他自己做主。
秦公子见霍爷并没有提出异议,知道是可以的,这才点点头,表示同意,“既然霍伯信得过你,那我就付全款,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文渊拍拍胸脯,“放心,诚信商家,说到做到。”
一万多两银子,沉甸甸的,整整装满了一车。
文渊和施红溪小心翼翼地赶着骡车,从霍家的府邸缓缓驶出,踏上了归途。
车上的每一块银子都承载着他们未来的希望,同时每块儿银子也让他们的心情格外沉重,这或许就是身怀巨宝的心境吧。
施红溪紧张兮兮的,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潜藏的威胁。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车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渊哥,我怎么觉得每个人都像是坏人呢?”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文渊见状,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小溪,别紧张。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语温和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施红溪的心田。
“你忘了车上的东西吧,就当它不存在。”
文渊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们越是不在意,就越不会引人注目。有时候,安全就是藏在平凡之中的。”
虽然这么说,但文渊知道此时的楚国,虽然表面繁华,但社会治安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么安宁。
尤其城市之外,盗贼横行。
路不拾遗的景象从未见过。
他知道施红溪的谨慎小心害怕并非多余。
他们驾着骡车,缓缓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周围是形形色色的行人,有商贩、有工匠、也有流民和乞丐,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也可能只是匆匆过客。
街市上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文渊深知这一点,幸亏他们是把马车拉进了霍家院子里,否则要是跟银行似的,搞不好就会被人盯上。
好不容易出了城,四周的人烟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树林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寂静。
文渊的心也不再像在城市中那般镇定,毕竟,这一路还有数十里要走,虽然骡子已经喂饱了精饲料,体力充沛,但只要没到家,路上会发生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渊哥,怎么四下里没人了,我反而更害怕了。”施红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抓着车辕,眼神中满是戒备。
“小溪,放轻松,不要怕。没人了,还怕个鬼啊!”
文渊虽然这么安慰着施红溪,但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
他早已把短剑和哨棒组合到一起,以备不时之需。在这个社会治安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么安宁,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去十五里,算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文渊心中暗自庆幸,只要再走一半儿就能到家了。
然而,就在这时,施红溪突然指着前方的道路,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渊哥!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