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求生欲望,他想要走出来活下去,可还是迷了路。
野兽,寒冷,饥饿,黑暗。
五天宛如一场噩梦,他不知自己与猛兽战斗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无辜动物的生命。
至回来后,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必须学会一件事,残忍,无论对谁都一样。
这个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残忍才能生存下去。
渐渐,他也抛弃人性,善良,仁慈,良心。
他宛若变了一个人,压抑自己想要反抗的心,一遍遍告诉自己,弱者反抗就是蝼蚁的咆哮,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就此他和云赫明白了互相心中的想法,决定要拿到所有的一切,毁掉蔺氏都在意的权力。
“慢慢成长利用自己身边能利用的一切,念念也明白,对于父母而且很多事,我没有抉择的能力,包括婚姻。”
“对于父母叔叔他们要做的事,我虽没有放弃过查询揭露,但很难,子孙永远生活在他们的眼睛下面,想要对抗他们,还不够。”
他的讲述和云赫所说基本没有区别,都是生活在权力之下的傀儡。
“也就是说,你对他们做的事,很多都不了解?”她审视他的神情,眼里充满探究。
无论他怎么说,她都无法给予他信任的理由。
“是,我父母从来不会告诉我他们的事,只会要求我该怎么做,没有理由,他们就是没有血性的机器。”
父母无情,亲人残忍,这就是权力下的家族。
“你对蔺寒的事了解多少?”既然他知道蔺寒是个可怕的人,一定知道他做过什么。
他摇摇头,“蔺寒行踪不定,除了家主以外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让我不要靠近他?”
“念念,他有可能是凶手吗?”既然她一直在靠近蔺寒,这就说明蔺寒很有可能是凶手。
“回答我的问题。”她命令道。
他沉了沉气,思索自己对蔺寒的记忆,“他会为自己创造决定性的胜局,对于想要的东西会采用各种卑鄙的手段。”
“玩弄人心,蔺子书只不过是他操控的武器。”
她左手撑靠着下额,羽睫微微煽动,“你是说,他和我很像吗?”
“不是的!”他立马否认,“念念不是这样的人。”
他能感受到她心里柔软的部分。
“很遗憾,我就是这样的人。”她放下靠在脸颊的左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左轮手枪,以及三颗子弹。
他眸光微沉,凝望着面前的她,抽取灵魂,仅剩身体的麻木,猜到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自己心爱的女人,要自己死,自己该怎么做?
她当着他的面,隔一个弹槽装一颗子弹。
“我一直没有听到我想要听的答案,你要怎么证明你不是凶手?”
“我…”他眉头紧锁,些许慌乱,“没有办法证明。”
“念念告诉我,你怎么才能相信我?”既然云赫有办法让她手下留情,那么他一定也有办法。
她微微勾唇,其实只要告诉他,她掌控了蔺云赫的生死,他根本不敢做什么,不过她不打算用这个方式。
“如果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自会判断是否该相信你。”
“但是,我要你无条件相信我,这样我就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包括你吗?”他黯淡的瞳孔毫不犹豫问出自己在意的事。
“我要杀你,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他有多危险,他不可能不清楚。
“是。”
“真是疯子。”在感情上执迷不悟的人,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是,在爱上你的那一天,我早就疯了。”他面容平静,心里早已认清这个事实,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为了得到她,能做到哪一步。
突然,她转动手枪中的转轮,放在桌子上,递在他面前。
“死亡左轮,听过吗?”
“听过。”
“要试试吗?”
他注视眼前冰冷的武器,或许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使用它。
“里面有三颗子弹,你有一半的概率,对准自己的头,还是对准我,你选。”
“念念!一定要这样吗?”
“是。”
他不甘心这样死心,更不会将枪对准她。
“如果我赌输了,就会死?”
“是。”
看着桌子摆放的黑色左轮,心里蓦然一动。
突然意识到她话语中的重点,她不是要他死,而是要他无条件相信她。
他伸手缓缓拿起,迟疑片刻看向她,“念念擅长什么枪?”
“我都很擅长。”她的自信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期成长的给予。
“好。”
他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准备扣动扳机。
“不说遗言吗?”她提醒。
“不需要,我相信念念。”他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坚定心中的想法。
“念念舍不得我死。”
不再犹豫,扣动扳机。
一声清脆的空响,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恰好在空弹的位置。
他放下枪,露出笑容,“这样算是达到念念的要求吗?”
“我欣赏有勇气的人,更喜欢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她接过枪,再次转动转轮,对准墙上的灯。
“嘭!”
毫无征兆,灯被打碎了。
再次转动,接连两颗子弹都准确无误打在天花板上的灯。
她看着手中的枪,“以前在执行任务时,有一个目标喜欢这种赌命的游戏。”
“我听声音,感受重量,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靠这个在一次惊险赌命游戏中活下来了。”
“念念不怕吗?经历那么多次危险?”
“只是想活下来,并没有想那么多。”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两人手上的手铐。
盯着她的瞳孔,些许怀疑,她真的愿意相信自己吗?
“念念不担心吗?”
她淡然开口,“你的弱点,云赫,简悠,所以我并不担心你暴露,就算你想,云赫大概率也会阻拦你。”
“对于我而言,我没有把柄,小暖比你想象中要冷血,至于邢轶,我不希望他死,但也不足以成为我的把柄。”
“所以,或许我和蔺寒就是一类人。”
“不,念念不是,我相信念念。”
他脸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向他伸出手,“重新认识,我叫任念之。”
回握她的手,对于她向自己坦白,感到十分开心,“念念,认识你,我很高兴。”
刚要松开手,他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念念不要走好吗?”
“是想我留在这座别墅?”
“恩,想。”
如今两人坦白,她也可以离开他,况且邢轶是她的未婚夫,自己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更不能让她离开。
“好。”她没有拒绝。
如今恰好是试探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