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讲?”孔苏大笑道:“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怪事吗?”
“相公,你听我说。”如烟的脸上忽然起了红晕,慢慢说道:“我和知白,潜入了那周御史的府邸,府邸护卫,很是一般。”
孔苏轻轻托起她的一只柔夷,深情一吻,笑道:“那么事情应该很好办啊,怎么你来个‘没有办妥?’”
“你听我说呀。”如烟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说道:“可是我暗中观察,周御史的两个小妾,却都是功夫在身,而且我偷看的时候,正好遇到她们两个正在换衣服……”
“哈,这得给我好好讲讲。”孔苏假装淫笑道:“这两位佳人,能让那周御史日夜流连,而且又是锦衣卫派过来的,自然不是凡品。”
“去你的!色货。”如烟轻轻的打了自己的男人一下,笑道:“不过我看了,她们的姿色,却也一般,连咱们的秋莺和秋燕也比不过呢。”
孔苏笑道:“什么叫咱们的秋莺和秋燕?她们可是你的丫鬟,我可是半分也不敢招惹的。”
“哼,谅你也不敢。”如烟笑道,接着说道:“不过我却有所发现,这两个小妾的肩膀上,都纹着一朵蝴蝶,图案很是特别。”
孔苏说:“再怎么特别,这图案也逃不出夫人的眼,对吧?”
如烟笑着说:“那不是必须的嘛,怎么可能逃得过本夫人的双眼……那些蝴蝶图说明不是个普通的锦衣卫,而是里面特别的部门,那必须是花蝴蝶的成员啦!”
“那就是个江湖出了名的采花大盗。”孔苏道:“那是在丰台……”
颜如花的欧阳雨晴,心中突然涌上一种伤感,忽然说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你捉的那些龌龊小角色,这锦衣卫里的花蝴蝶,都是皇帝派身边的得力太监或者锦衣卫指挥使。”
“在民间收集的不满三岁的孤女,从小严加训练,个个练就不错的武功。长大以后,便为了皇帝,去做一些那些男锦衣卫做不到的事情。”
如烟微笑说道此处,粉面,悄然又红了。孔苏当然知道这些美丽的花蝴蝶会去做什么样的事情,不由面带微笑。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小妾,并不仅仅是皇帝派来监视周御史的?”孔苏想不到如烟此去下毒,还有意外收获。
“当然,周御史本来就是皇帝死心塌地的狗腿子,一心要靠构陷姜总兵向上爬呢,如此忠心的奴才,监视他做什么?”
“况且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除了告黑状没别的权力,又配得上派花蝴蝶来监视吗?”如烟微笑道。
“也就是说,这两个女人,并不是用来监视周御史的,而恰恰相反,她们是借着周御史小妾的身份,进入大同,来……”孔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来窥伺姜总兵,随时准备动手,只要发觉他有什么异谋,立刻会干掉他。”如烟说道。
大同是边防九镇兵力最为雄厚,守军战斗力最强的,况且姜彪又与京营总管姜青阳是叔侄关系,如果两处同时动手,京师几乎旦夕可破。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皇帝派出多少锦衣卫来监视姜彪,也是值得的。
“可是姜彪身边护卫重重,她们又怎么可能……”孔苏却仍然有疑问,很合理的疑问。
“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了,你没发现,总兵府与那御史府邸,仅仅一墙之隔吗?”如烟笑道:“所谓墙头马上,红杏枝头春意闹,两个经过专门训练的美女。
“引来一个常年在外的成熟男人,应该不是难事。”
“况且,他们也不会只派这两个人来,必然还有别的美女,以及必需的杀手和内线,这些人会构成一个秘密小组,只要接到命令,随时都能相互配合,向姜总兵下手。”
孔苏笑道:“锦衣卫好狡猾的手段!那我们,该不该向姜彪通知此事呢?”
“没必要,而且今晚我们的计划如果成功了,那么这两个女人没了掩护,做为周御史的小妾,自然会护送遗体返京的,她们的任务自然也无法进行了。”
“所以短期之内,姜总兵的生命是没有危险的。”如烟道。
她轻描淡写的一番解释,却让孔苏心中疑窦大起,如烟刚刚还说对方必然是一个小组,现在又说只要周御史被杀,两个美女也必然离开大同。
她们离开,便不会威胁姜彪的生命了。
这说法岂非自相矛盾?
锦衣卫如果想杀姜彪,会仅仅依靠两个女杀手吗?必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队伍,没有了某一两个成员,仍然可以照样完成任务。
再说了,利用美女勾引姜彪然后执行暗瞎的条件其实并不复杂,能派过来两个花蝴蝶,就不能再派来两个吗?
再往深处想,姜彪既然已经答应参与太上皇复位的行动,手握重兵的他,便理所当然该是柳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怎么如烟明知锦衣卫的人随时有可能暗害姜彪,却偏偏选择沉默不告知他呢?
如烟会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吗?当然不是。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在这大同,除了姜彪,太上皇一党还有真正信得过的“自己人”,随时能够接管部队。
甚至,这柳家的打算,也许正是希望姜彪死掉,好给他们自己人腾地方呢。
太复杂了,孔苏这才感觉到,朝廷权力之争,原来胜过江湖争雄百倍不止。
孔苏笑道:“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你还没向我报告,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如烟娇滴滴的凑近他的耳朵,慢慢说道:“是,主人!我的好主人。”
她拉着孔苏的手,抚摩揉搓着,这一只手,已经夺去了数百条人命,是现在江湖上最可怕的十几只手中的一员,看上去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便是这只手的虎口和食指,都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这自然都是练剑留下的痕迹,如烟深知自己的夫君,对于剑术多么的痴迷刻苦。
仅次于他的贪色。